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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将床榻上的境况照的一清二楚。因而这些人即使是站在门口,也将榻上靡|艳的场景尽收眼底。半掩的被衾之下,男子有力的臂膀撑在女子身侧,女子雪白柔腻的手臂环着他的颈项,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摇曳如风中的花枝,雪肤白的灼目。许是听见脚步声,女子抬起伏在那人肩窝处的纤长脖颈,若有所感地朝他们看过来,漂亮的眼眸里漾着一汪潋滟的水光,眉宇间隐约含着慵态。看见他们的存在后,她失声尖叫,抱紧面前的男子。满室含春,暗香浮动。他们这是撞见别人在……意识到这一点,门口的这几人皆是窘迫万分。打扰到别人的好事,为首之人颇为尴尬地别开视线,随手指了一个同伴:“你,过去查探。”同伴满脸错愕,举着烛台硬着头皮上前。容娡心跳怦然,紧紧抱着谢玹,手臂状似不经意地遮住谢玹的脸,警惕地盯着上前的这人看。她实在太过貌美了。肤若凝雪,眼波流转,秾丽娇妍,美的像一只精魅。以至于那个搜查的人一看见她,视线便有些发直。他根本不敢直视她。那人远远便停下脚步,举着烛台匆匆扫了两眼,连人脸都不曾看清,便红着脸飞快低下头,脚底抹油地折返回去,回禀道:“没发现国师。”旁边另有一人附和道:“头儿,国师不是早先入过佛门,一向不近女色吗,这两人正在交欢,他不可能在这里的。”这几人颇为尴尬的站在门口,叽里咕噜地议论几声,退出房内。临走时有个人还颇为贴心的帮他们掩上门。门扇吱呀阖上。嘈杂的响动被隔绝在外。容娡压着几乎要挣出胸膛的心跳,竖起耳朵听,听见脚步声逐渐远离,这些人推开下一扇房门,长长舒出一口气。她紧绷的腰身软下去,浑身脱力,下意识地将脸颊埋在谢玹的肩窝处,轻声喃喃:“……没事了。”谢玹的胸腔中震出一声极低极闷的“嗯”。方才为了演这出戏,将这些人蒙骗过去,他将外衫褪去,露出劲瘦冷白的臂膀。容娡的手攀着他的胳膊,手心里沁着细密的汗珠,掌心贴着他的臂膀,潮热的触感随着细汗的流淌慢慢晕开。掌心之下,是坚实紧绷的肌肉——同她的绵软的胳膊是完全不同的触感。容娡下意识地捏捏。然后那臂膀绷的更紧了。容娡听到他微沉的呼吸。他的鼻息有些烫,喷洒在她眼皮上,她脊背微绷,察觉到异样,亲昵地用足腕磨了磨他的衣料。不及她进一步做些什么,谢玹蓦地拂开她的手。他的发随着动作垂落,容娡感觉他凉丝丝的发丝溜入她的领口,她有些发痒,欲伸手掏出来。谢玹却倏地翻身坐起,起身时还不忘伸手将她松散的领口拉好。容娡:……她有些发愣,在被褥间滚了半圈,慢慢爬起身。谢玹将外衫整理,背对着她,背脊挺得很直,端坐如山。从她的角度,能够望见他冷硬的下颌轮廓。他似乎,仍是那座神坛上不食烟火的圣洁神像。可容娡方才分明察觉到异样。他的鼻息依旧有些沉重。她眼眸微动,想了想,悄悄膝行靠近他,将柔软的手搭在他的肩头,清晰地感觉到他浑身一僵。容娡眨眨眼,漂亮的眼眸里泛出狡黠的光。她拍拍他的肩,用甜润的声线软软地唤:“哥哥,谢玹哥哥。”谢玹僵硬而缓慢地回头看她,薄唇抿的很紧,几乎抿成一道直线。容娡白嫩的下巴上沾着点细汗,不知是因为吓的,还是因为闷的,白皙的面颊上泛着点薄红,整个人如同枝头的水蜜桃,像是一掐便能流出水来。谢玹回头时,她正垂着秾丽的眉眼,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拢着垂到身前的发,将那些发丝拨到身后,露出雪白修长的颈项。他恪守礼节,克制着自己的视线,尽量淡然自若地平视她的眼眸,应下方才她唤他的那一声:“嗯?”声音较以往要低沉许多。容娡抬起含着水波的眼眸,状似无意的,极其缓慢的舔了舔唇角。谢玹发现自己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下滑到她红润的唇上。他呼吸微顿,惊诧于自己的反应,面容虽依旧雪净,但是神情分明是无所适从的空白。容娡看着他,心念微动。果然,哪怕是清冷自持、满身神性的谢玹,在方才那种情形之下,也无法不动容。她用以撩拨他的计策果真有用。既用计逃出生天,又撩拨到谢玹,容娡不免有些得意的沾沾自喜,此时心定神安,浑身放松,心中的那个计划再次蠢蠢欲动。她纯澈的目光滑到他的侧腰,故作天真的眨眨眼,轻声道:“哥哥,你的玉璋方才硌到我了。”谢玹不动声色地轻蹙了下眉。什么玉璋?他根本没佩玉璋。眼缘房中的光线有些晦暗,烛光摇漾至谢玹脸上,朦胧的晕开水一般的光痕,使得他的神情较往先温柔许多,也将他的脸勾勒出不明所以的茫然。容娡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她说出那番话,本就是为了蓄意撩拨他,不待他给出回答,便伸手要往他腰侧摸。方才佯作亲密而相贴时,她隐约感觉到谢玹的异样。容娡对此无甚经验。但她看过话本,凭着话本中的一些隐晦的描写,模糊地分辨出他此时应是在血气浮躁。也知道,依照话本中惯常的套路,接下来,往往会情不自禁地发生些什么。话本取材自现实,谢玹接下来的举动,应当话本中写的不会出入太多吧。容娡一开始想要的就是他这样的反应,如此她才好借机做些什么。未曾想到中间被人打乱,出了差错,情急之下只好更易了个法子。兜兜转转,弄巧成拙。没想到最后还是教她寻到了趁机撩拨他的机会,甚至比她最初设想的晨间提前上许多。容娡对那物的认知极为浅薄,只从话本中一知半解,那似乎能令人欲|仙|欲|死的快活。她还不曾亲眼见过呢。隐约感觉到,似乎是同玉璋一个轮廓。容娡回忆了一下那时的触感,觉得自己的形容颇为妥帖,在心中默默认可。她有些好奇,微微抿着唇,神情纯澈又认真,细嫩的手指沾着点水润的烛光,往他的腰侧探去。直到她的指尖触碰到谢玹腰间的衣料,谢玹略带疑惑的目光看着她,才忽地明白了她的小心思。他飞快捉住容娡的手腕,制止了她极其危险的下一步动作。与此同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存在着的陌生又奇异的反应,瞳仁惊诧的颤了颤,耳尖忽地烧红了。霎时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僵在原地,唯有手上仍控着适度的力道制住容娡,不允她乱动。容娡抬眼,见他面容雪净淡然,还以为是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他并未能产生半分情动,不满又不甘地撇撇嘴。然而转瞬间,她忽地感觉握在手腕上的那只手,虎口处脉搏跳动的似乎有些快,鼓槌一般密集地敲打着她的肌肤。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他脸上滑动,望见他颜色通红到几乎要冲破昏暗烛光的耳,眨眨眼,心中的不快蓦地消散了。她张口软润地唤:“谢玹哥哥,你攥我的手腕做什么,玉璋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呀。”又要用另一只不曾被制住的手触他。谢玹迅速将她两只手全部攥住,冷沉着脸,与她澄澈纯真的眼眸对望,鼻息微微发沉,有些不稳。他背对着烛光,光线只能映亮他的半边脸。他又垂着眼,因此眼眸中的情绪有些朦胧不清。可他额角渗出细汗,分明有所情|动,面容却仍然空净明淡。容娡望着他的眉眼,心念微动。谢玹只将她的手制住,她便膝行着靠近他。每挪近一寸,谢玹便后靠一分。直至她檀粉色的裙裾有一角搭上他的腿。幽浅的甜香悄然弥漫。容娡轻轻地用膝盖磨了磨谢玹的腿,语气似是在撒娇:“给我看看嘛。”她的眼眸中,尽然流溢着狡黠的得意之色。谢玹眼睫轻颤,拎着她的手将没骨头似的她提远一些:“坐好。”嗓音极冷极沉,微微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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