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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李乾陡然一声暴喝,声如雷霆,震得众将一时噤声。
“好汉不提当年勇,少拿这些陈年旧事往脸上贴金!”李乾冷笑连连,“王忠嗣征战数十场,未尝一败,却偏偏在石堡城前裹足不前,连出兵都不敢,他不是懦夫,谁是懦夫?”
众将闻言,一时语塞。
王忠嗣虽战功彪炳,但止步石堡城一事,确实令人诟病。即便石堡城易守难攻,可他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细细想来,的确令人不是滋味。
“他十八岁时敢以三百勇士迎战吐蕃赞普,可如今手握十万雄兵,却连石堡城都不敢碰!”李乾厉声质问,“石堡城再难攻,难道比当年以寡敌众还要凶险?你们说,天底下,还有谁的胆子比王忠嗣更小?!”
李乾这番话犹如惊雷炸响,震得众将哑口无言。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活似离水的鱼儿,半晌发不出半点声响。
就连方才闹得最凶的李平西,此刻也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挤出几个字:“你...我...这个...”支吾了半天,终究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石堡城确是天下雄关,易守难攻,这固然不假。
可再难攻,能难过当年王忠嗣仅率三百勇士,就敢杀入数万吐蕃精锐驻守的赞普老巢吗?
众将心中反复权衡,却实在分不清这两件事究竟哪个更难。
“妙啊!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李白看在眼里,暗自赞叹。
李乾这一手着实高明,既然你们张口闭口都是王忠嗣当年的英勇事迹,那就拿这个和攻打石堡城作比较,看你们如何辩驳?
果然,众将除了面面相觑,竟是无言以对。
“那是...大帅爱惜将士性命...”过了许久,李平西方才弱弱地辩解道。只是这话说的底气全无,声音细若蚊蝇,连他自己都觉着站不住脚。
“
;爱惜?”李乾冷笑一声,眼中寒芒闪烁,“亏你还是大唐儿郎,竟说出这等懦弱之言,你自己信吗?”
这一问,又把李平西噎得哑口无言。
“我大唐男儿,向来以马革裹尸为荣!战死沙场,正是我等毕生所求!”李乾的声音冷峻如冰,却又字字铿锵,“何须他王忠嗣来假仁假义?”
此言一出,众将浑身一震。
这番话虽冷厉如刀,听在他们耳中却如同战鼓擂动,令人热血沸腾。
“他王忠嗣当年敢率三百铁骑直捣吐蕃赞普大营,如今却连石堡城的城门都不敢碰——”李乾步步紧逼,声如寒铁,“你们谁敢说,这不是懦夫所为?”
“李将军......”李平西怔了半晌,终于改了口。
这一声“将军”,意味着他心中对李乾的看法已然改变。只是他脸色仍有些难看,低声道:“大帅......终归不该这般议论。”
“正是!”众将齐声应和。在他们心中,王忠嗣的形象始终高大完美,岂容他人轻易诋毁?
“哼!”
要驾驭这群虎狼之将,就必须彻底打破王忠嗣在他们心中的神话。
李乾非但不退,反而再进一步:“我已是口下留情了。陛下的旨意你们心知肚明,按圣上的说法,王忠嗣根本一无是处!”
李隆基那道处置王忠嗣的圣旨,几乎将这位名将贬得一文不值。相较之下,李乾只说他是“懦夫”,确实已是留了三分情面。
众将闻言,顿时哑然。这个无可辩驳的事实,让他们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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