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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脑中“嗡”地一声,一团黑影尖叫着,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吞噬着清休澜脑中的画面,带来一阵阵刺痛。
接着就是几声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清休澜勉强分出一丝视线转头看去,手边的碗碟被碰到了地上,摔碎了。
脑中刺痛仍在继续,清休澜分不出力气处理,只撑着头缓缓闭上眼。
——直到他被人轻轻扶住。
“休澜?”应听声皱眉轻唤了一声,表情堪称凝重。
清休澜这才想起自己对面还有个人,只得随便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让人别担心。
但显然,这并没有安慰到应听声。
应听声一手扶着清休澜的背,一手就要去抄他的腿弯,忽然顿了顿,然后在清休澜耳边问道:“先换个地方坐,没关系,我来处理。”
清休澜从一阵阵不明所以的尖叫声中艰难地捕捉到了应听声的声音,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就胡乱点了点头,接着就是一阵失重感袭来。
应听声抱起了清休澜,小心避开碎片将人抱到了不远处的软塌上,担心地观察着清休澜的表情。
清休澜微微出了点汗,呼吸有些急促,但面色看着还好,似乎不是很难受。
但不久前凉倾那句“惯能忍痛”已经深深刻入应听声心中,他不敢有一丝侥幸。
风铃微动,再次传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逐渐浸入房内。清休澜耳中的尖叫声也慢慢淡去,他的视线这才聚了焦,看清了半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应听声看他眼神逐渐清明,呼吸也平稳下来,心中稍宽,但眼神依旧没有放松下来,轻声问道:“没事了吗,休澜?”
清休澜眼神平静,摇了摇头,伸手把应听声拉了起来,哑声道:“我刚刚突然看到了一些事,但是有东西在阻止我想起来。”
应听声了然。有人封了清休澜的记忆。
他语气轻松,用自己的袖子擦去了清休澜额角的汗,道:“不要紧,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我会帮你的。”
清休澜抬眸,朝窗户一颔首,对应听声道:“有点热,把窗户打开吧。”
应听声看了眼清休澜,皱起了眉,道:“虽然阴阳司中没有‘夜晚’一说,但你刚出了汗,还是不要吹风比较好。”
清休澜“啧”了一声,就要自己动手。
“休澜。”
清休澜动作一顿。
“要是生病了的话,我会很担心的。”
清休澜轻蹙起眉,反驳道:“那儿那么容易生病。”
“休澜。”
应听声没回答清休澜这个问题,只垂着眸,又唤了一声。
没什么多余动作,甚至连表情都平平常常,但就是像自带禁锢法阵一般,让清休澜手中那道灵力一直聚在手心中,迟迟挥不出去。
清休澜看着应听声微垂的睫毛和眼睛,又“啧”了一声,终究还是散了手中的灵力。
应听声这才难以察觉地呼出口气。
清休澜做出的决定难以更改,应听声也只是趁着此时他的记忆不完整斗胆一试,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那两声“休澜”,更像是在赌清休澜会对他心软。
而应听声赌对了。
他松开手心,走到桌前,蹲下身清理碗碟碎片。
“应……听声。”清休澜看着他的动作,没忍住,从脑中翻出了这个略有陌生的名字,开口唤道。
应听声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清休澜,“嗯”了一声,静静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别用手捡。”
听到这句,应听声难以抑制地笑了一下。
清休澜果然还是那个清休澜。
看着面前的碎碟碎碗,应听声突然陷入了一段久远的回忆中。
在那段回忆里,他似乎也不小心摔碎了个碗……
那时,清休澜是怎么做的来着?
记忆逐渐浮现在应听声的脑海中,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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