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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仔细思索了一番,可惜要让他回忆起小豆丁时期的记忆,也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肯定是做了坏事被打屁股了!”乐乐以己度人,语气十分笃定。
秦书鹤将那张相片拿了出来,脸带笑意地解释道,“你小时候难得哭一次,所以当时我们都觉得很好玩儿,就给你拍了下来。“
“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一直哭一直哭,后来边哭边说爸爸生病了,就要死掉了。”
“我和你说我不会这么早就死的,你偏不信,还说我撒谎骗你。”
因为生产,秦书鹤的身体便不是很好,楚明雍更是听不得一点死的字眼。要不是秦书鹤拦着,差点就要把楚天阔狠揍一顿。
“晚上哄你睡觉,你才偷偷地和我说,‘我看到爸爸肚子上的疤了,爸爸生病了对不对?生病了就要治病,爸爸不要死。’”
当时还是个小崽的楚天阔抱着秦书鹤的脖子不撒手,眼睫毛都哭成一绺一绺的了,看上去可怜的不得了。
“我知道我知道!”乐乐激动地举起了手,“妈妈说过,肚子上的疤是为了把小朋友拿出来!”
秦书鹤宠溺地拍了拍乐乐的脑袋,夸赞道,“真厉害,乐乐可比大表叔聪明多啦!”
闻言,乐乐像只小天鹅,高傲地扬起了脖子。
楚天阔从刚才听到疤痕时,身体便突然僵住,如同一块石头一般。
“是剖腹产对吗?”楚天阔握紧了相册一角,坚硬的质地戳得他手心有些发痛。
因为他声音突然的干哑,引得秦书鹤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当然是因为剖腹产,难不成是哪位仇家在我肚子上砍了一刀?”
话一出口,秦书鹤便觉不妥,吓到小孩儿可怎么好?好在乐乐没怎么认真听,小孩儿的注意力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他的兴趣已经重新转移到了照片上。
楚天阔的手一瞬间就失了力气,那本相册没了借力,顺着床单便掉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秦书鹤和乐乐都被这动静吓得一惊,两个人都齐声开口问他怎么了。
楚天阔则晃晃然站了起来,什么声音也听不见,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快要炸开一般。
他想到了那次雨夜,那道醒目到突兀的疤痕,像是一把刀,将南星的肚子劈成了两半。
将散落一地的理智捡起,也只能堪堪凑成一点点可供他思考的神志,只够他思索到那条疤痕而已,没有能够让他给出理性判断的多余支撑。
楚天阔应该先和他们交代一声,因为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担心。但实际上他没办法说出一句话,在知觉重新回到变僵的身体后,他立刻大步冲了出去。
他没有坐电梯,一鼓作气地跑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只是一个简单的插钥匙动作,楚天阔却足足尝试了三次。
工作日下午的停车场十分安静,一时间只有他这台车辆的启动声,像是深幽山谷里沉闷的回响。
楚天阔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次,终于发动油门一跃而出。
他不敢多想,怕多想一分便能明白这个念头是多么的荒谬绝伦;他又不愿放弃幻想,那个位置,那条疤痕
终于到了基地,楚天阔连车钥匙都没拔,直接猛冲进了训练室——南星不在这里。
“哥你回来啦!正好,这下可以把训练赛的时间提前一点,我哥,你怎么了?”俞飞一回头,一眼就发现楚天阔状态明显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南星呢?”
“去陪安安了,是有”
没等俞飞说完,楚天阔拔腿就走,几乎是冲刺到了那里。
随即毫不犹豫地直接推开了别墅大门。
客厅里,南星正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安安最喜欢的那个小狮子玩偶,笑意盈盈地看着正在地毯上打滚的安安。
还有任鲸生。
你没有资格
年轻人原本就很讨小孩儿喜欢,再者任鲸生看起来也很有陪小孩儿玩的经验。此时,他正夹着嗓子,轻声细语地和安安说道,“安安来和叔叔比赛翻跟头,谁先翻到爸爸那里就算赢了好不好?”
虽然任鲸生这段话明显超出了目前安安的理解能力,但肢体动作也能够替代语言准确地传达出说话者的意图。在任鲸生演示了一下朝前翻滚后,聪明的安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个人一起比赛着打起了滚。
南星就这样坐在前面,眼睛里含着笑,看着他们两个人胡闹。
在看到楚天阔的时候,那笑意一开始还没来得及收回,但很快便凝固在了他脸上。
有一堵无形的空气墙突然凭空而起,楚天阔一个人站在这边,那边是其乐融融的三个人。
就好像他是一个非法闯入的不速之客,破坏了“一家三口”的亲子时光。
正在地毯上爬得不亦乐乎的安安察觉到自己的“对手”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先是看到了楚天阔,高兴地拍了拍手,指着他叫道,“妈妈——”。
楚天阔还没来得及答应一声,安安立刻转移了注意力,转身蹬着小腿往后爬到任鲸生身边,好心地扒拉起了他的胳膊。
“爸哇——”她还不会说“爬”这个字,只是模仿着刚刚任鲸生的发音,用奶声奶气的声音为任鲸生加油打气。
楚天阔决心将一切交给本能,什么理智思考都先去他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南星跟前,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弯下腰,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南星的脖颈上从左到右细致地摸索了一遍,同时用目光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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