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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风的右眼传来齿轮卡死的钝痛,眼前星核空间的琉璃光海泛起血色涟漪。他踉跄着扶住青铜立柱,指尖触到柱身刻着的殄文时,五岁那年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母亲司徒雁握着他的手在青铜门上描画星图,冰凉的指尖带着艾草香。
“风儿要记住,这些纹路是守护众生的锁。”司徒雁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李逸风的肩头,发梢轻轻扫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这种感觉至今仍然清晰地留在李逸风的记忆深处。
然而,话还没说完,司徒雁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的身体颤抖着,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李逸风惊恐地看着她,只见她咳出的鲜血在空中凝结成一颗颗血珠,然后迅速在青铜门上凝结成冰晶。
年幼的李逸风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那些冰晶,却惊讶地发现,那些冰晶里竟然浮现出三个蜷缩着的婴孩轮廓。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震动从星核空间传来,将他的思绪猛地拉回了现实。
李逸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光海之中,而在光海的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机械心脏。这颗心脏表面覆盖着一层青铜鳞片,随着心跳的节奏,这些鳞片不断地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逸风凝视着这颗心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那开合的鳞片,让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抽搐的手指,仿佛这颗心脏也在痛苦地挣扎着。
当第十二片鳞片弹开的瞬间,李逸风的瞳孔猛地收缩,因为他在那鳞片的内侧,看到了一个令他心碎的景象——苏晚晴的身影被星轨锁链贯穿,她的身体在锁链的束缚下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
"晚晴!"龙化的右手撕开缠上脚踝的傀儡线,檀木算珠从袖中激射而出。珠子撞碎三根星轨锁链的刹那,他瞥见苏晚晴心口的凤凰纹已蔓延到锁骨——那黑色纹路如同活物,正贪婪吮吸着她淡蓝的血液。
突然,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从斜后方传来,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李逸风心头一紧,急忙转身看去,只见唐小蛮满脸惊恐地站在那里,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李逸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少女的傀儡鼠群正在遭受一场可怕的灾难。那些原本灵活敏捷的傀儡鼠,此刻却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身体逐渐扭曲变形,最终被硬生生地撕成了金属碎屑,散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李逸风注意到唐小蛮发间的青铜发簪突然迸裂开来,仿佛承受不住某种压力一般。随着发簪的破裂,一截隐藏在其中的骨针露了出来,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苗文。
唐小蛮颤抖着声音说道:“师兄,这是母亲留下的……”
李逸风心中一震,他连忙伸手接住那截骨针。然而,就在他触碰到骨针的瞬间,整个光海的星辰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了一般,突然熄灭了。
黑暗如墨,瞬间笼罩了一切。李逸风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就在他紧张不安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他的眼皮。那手指带来的触感异常熟悉,带着记忆里母亲特有的苦杏仁味。
“风儿,你终究走到了这里。”一个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中)
苏晚晴在剧痛中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悬在星核表面的青铜罗盘上。十二道星轨锁链穿透她的琵琶骨,将凤凰纹染成污浊的墨色。她尝试运转青鸾阁的心法,却发现内力正顺着锁链流向罗盘中央的凹槽——那里嵌着的,赫然是李逸风幼年佩戴的长命锁。
“用挚爱之人的贴身物做阵眼……”她喃喃自语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真是恶趣味啊。”
她缓缓地扯动着锁链,那锁链在她的腕间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濒死的鸟雀在哀鸣。每一次铃铛的震颤,都像是在她的心上狠狠地刺了一下。
当铃铛第七次震颤时,她的目光忽然被锁链表面浮现的苗文吸引住了。那是一串古老而神秘的文字,她凝视着它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些苗文,她曾经见过。那是多年前,司徒雁教她刺绣时,绣在帕角的一句话——“平安顺遂”。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了那个十岁生辰的夜晚。司徒雁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在红绸上绣着凤凰。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宛如一对真正的母女,在月下低声细语。
“晚晴可知,凤凰泣血时羽翼最艳。”司徒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温暖的气息。
然而,当司徒雁的银针刺破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在凤凰的眼瞳中绽开,宛如一朵盛开的朱砂花时,她的心中却涌起了一丝不安。
“但这血……终归是要还的。”司徒雁的话,如同预言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原来从那时起..."苏晚晴突然发狠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长命
;锁上。锁芯弹开的刹那,她看到里面蜷缩着颗冰封的泪珠——那是李逸风五岁寒毒发作时,她偷偷收集的冰晶。
星核空间突然响起齿轮逆转的轰鸣。苏晚晴感到锁链的吸力陡然减弱,凤凰纹中的黑气如遇天敌般收缩。她趁机扯断两根锁链,染血的指甲在罗盘刻下青鸾阁的破阵诀。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她听到唐小蛮带着哭腔的呼喊:"苏姐姐!看星核背面!"
(下)
唐小蛮的傀儡弦在星核引力下绷成笔直的琴弦。她死死抱住其中一根,任由丝线割破掌心——这是李惊澜教她的傀儡保命术,用疼痛保持清醒。当鲜血渗入丝线时,她突然看到丝线内部流动的金色符文。
"这是...母亲的字迹!"她颤抖着扯断三根傀儡线,线头在虚空自发编织成苗文锦帕。帕上绣着的星图与李逸风肋间烙痕完全吻合,而星图中央用金线绣着三个小字:李惊澜。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唐小蛮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她的齿轮瞳孔中竟然渗出了蓝色的机油。这诡异的景象让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反复出现在她梦中的可怕场景:白发的苏晚晴手持匕首,无情地刺向她的胸口。而当青玉碎裂的瞬间,发出的却不是她的惨叫,而是李惊澜的声音。
此时此刻,星核的背面缓缓浮现出一扇青铜门,那门的模样与她梦中的场景竟然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师兄!门上有东西!"唐小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锦帕抛出。那锦帕在空中展开,如同一幅星轨图,精准地罩住了企图偷袭李逸风的傀儡丝。
李逸风见状,毫不犹豫地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骨针迅速插入星核的裂缝之中。当针尖触碰到机械心脏的一刹那,一道耀眼的光芒骤然爆发。在那片光海中,司徒雁的虚影渐渐浮现出来。
"母亲..."李逸风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喊,他的龙爪在空中僵住,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司徒雁的虚影正轻柔地抚摸着星核表面的伤痕,那动作与他记忆中母亲为他包扎伤口时的姿态一模一样。
当虚影缓缓转过头来,望向李逸风时,他惊愕地发现,母亲的眼中坠落的并非泪水,而是一颗颗细小的青铜齿轮。
"真正的锁,是母亲对你们的爱啊..."虚影的声音混着机械杂音。星核突然迸发七色霞光,苏晚晴的凤凰纹、唐小蛮的青玉、李逸风的齿轮同时离体,在虚空拼成完整的浑天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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