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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得杜若酩浑身不得劲。
“对了,你自己的错题本整理了吗?”张有弛调整表情,板起脸说道,“我在《九阳神功》上写了之前你问的那题的三种算法,还补了几组类似的题目,都刷完了吗?”
“整理了,看了,刷完了。”杜若酩其实不太想在第三个人面前显露出一直受着张有弛照顾的状态,即使这个人是卷哥,“我吃好了,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卷哥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准备一下?”
“哦对,走了走了,大哥慢吃!”钱绻赶紧起身,跟着杜若酩一起朝张有弛挥挥手,一起往食堂外走。
“你俩怎么回事?”走出食堂大门,钱绻突然学着张有弛板起脸,低声问。
“什么怎么回事?”杜若酩也不减速,淡淡答道。
“又跟我打马虎眼是吧?”钱绻从口袋里摸出一片口香糖,递给杜若酩后又摸出一片,剥开包装纸塞嘴里,“你躲他干嘛?”
“……我没躲啊。”杜若酩小声嘀咕。
“好吧,算我多嘴。”钱绻耸了耸肩,随意说道。
在杜若酩看来,钱绻有时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他好像又有点知道钱绻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他习惯了不去深想别人的行为,只会内耗自己的情绪。
体育课下课后,杜若酩把外套塞进抽屉里的时候发现手机震了一下,偷偷摸摸点开看发现是张有弛发来了两条新消息。一条写着“补一条之前没发成功的语音消息给你”,一条就是他要补的语音。
一直憋到放学,他才躲去洗手间里点开了张有弛的那条语音:“我当时是想告诉你,第二天去竞赛集训,托人把《九阳神功》转交给你,记得整理错题。”
杜若酩听完语音,莫名地心悸了一瞬。
竞赛集训结束的一周之后,就临近十一月的月考了。
校园里的香樟树被一阵阵秋风吹得落叶簌簌,操场上的真皮草地也渐渐显出无精打采的神色,叫人看了免不了一番伤感。
杜若酩却是一派“我言秋日胜春朝”的兴奋劲儿,向来与世无争的他,在经历了十月月考的“怒己不争”之后,彻底转变风格,继续摩拳擦掌。
如此急于证明自己全力以赴的心态,杜若酩以往是从没体会过的。
他从小性格偏软,倒也不是软弱的软,而是惯性妥协。那种拼劲狠劲,几乎没在他身上出现过。
对杜若酩而言,想在月考里取得进步的急迫,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但毕竟老脸都不要了不停去问题目去借笔记,还占用了学霸的宝贵时间,如果再没点好结果,无论从哪个层面上来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在天气由热变冷的初级阶段,校园里的学生们是最不乐意多穿一件衣服的,杜若酩倒是不太在意穿什么,只不过换季的冷热交替,还是让他光荣感冒了。
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中午吃饭时症状就严重了。
“你还好吧?”钱绻看着对面一把鼻涕一口饭的杜若酩,面露忧色,“要不还是去你妈妈的单位挂个号吧。”
“不要紧,我扛得住。”杜若酩拿出手帕纸,用力擤了擤鼻子,鼻音极重地说道,“……铁甲依然在。”
“别硬扛。”这话倒不是钱绻说的,而是再一次哐当直接坐在杜若酩身边的张有弛说的。
随着张有弛的落座,杜若酩面前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塑料袋。杜若酩咬着筷子,直愣愣地看着塑料袋,嘴边挂上了饭粒都没觉察到。
“得了,张大领导来送温暖了,”钱绻已经见怪不怪了,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土豆肉丝,语音不清地说道,“领导要是能把这个大病号劝着去医院打打针,这温暖就送得更实在了。”
“这么严重?”张有弛放下自己的餐盘,坐稳之后,居然十分自然地侧过身子,用右手手背去靠杜若酩的额头。
杜若酩瞬间像是被夺走了呼吸,呆若木鸡地举着筷子定在原处,一动不动,浑身的知觉仿佛都失灵了。
除了额头上那一片手背大小的温热,在杜若酩的心里煮开了一大锅白水,沸沸腾腾,地动山摇。
张有弛右手背还贴着杜若酩的额头,又拿左手背贴他自己的额头,两手同时磨蹭了几下,得出结论:“滚烫,立刻去医院。”
“……不行!”杜若酩听到张有弛说的话,立刻魂兮归来,严词拒绝,“还有半小时就是物理课了,后面还有化学课,我小小轻伤,不能下火线!”
“别说胡话了,至少先去医务室把体温降下来。”张有弛低头扒拉了两口饭,立刻站起身来,一把扯起还咬着筷子的杜若酩,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卷哥,麻烦你收拾一下残局。”
“放心,”钱绻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还不忘补刀,“不用太着急啊,降温需要时间,我会帮阿酒请半堂课的假的。”
“喂……我要回去上课!”杜若酩本来就发着高烧,神志不太清醒,加上浑身乏力,轻而易举地就被张有弛拎跑了,直到被提溜出食堂大门,他才稍稍缓过劲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物理课。”张有弛都没回头,径直拉着杜若酩往医务室冲,“回头我给你补上三节,缺一罚三你也不亏。”
“……”杜若酩一时语塞,想了半天都没组织好语言回怼。
“老师,抱歉,打扰了。”进了医务室的门,张有弛就把杜若酩推了进去,大声说道,“他发高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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