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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两个字,她咬得颇重。她转身给大皇子也行了一礼,只是脸半点笑意都没有。
“久病之人,形容不整,慢待了大皇子,还望大皇子不要怪罪。”
宇文广博半天没吭声,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不过短短十几日的光景,她越骨瘦如柴了,眼下的黑青简直如病入膏肓似的。这样的人,实在让他很难和门客说的阵法高手挨边。何况缩地为尺,也不能即刻千里吧!
他心下先叹了一口气,就连她沉稳很多的气息,他都觉得不是沉稳而是消沉了。经历这个东西实在是说不得。
普愿哈哈一笑,打破了屋内的沉闷。
“想来两位是有事要谈,老衲也还有俗务,就留普吉在门外供大皇子支应吧。老衲就不扰了,告辞了!”
宇文广博心下一动。
留下普吉支应?这是怕他做什么?特意留个人证?他倒是没想到,堂堂觉音寺的住持,有时连皇家的颜面都拂几分的普愿,竟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罢了!
转了这么多念头,一时情急差点唐突的话也就无从说起,看她的样子也没有说的必要了。但他没想到,她反倒先开了口。
“不知大皇子此来何意?”
他审视地看了她一眼,才道:“陛下体惜边关战士,特命皇家寺庙为边关战士祈福,为死难的将士度,本王本次也是奉了陛下之命,代陛下亲来香。”
她不吭声,静等着他说重点。宇文广博看了她一眼,才又再开口。
“高昌连年滋扰我边境,伤亡日增,尤其定北军到了北境后,高昌更是变本加厉,致使边关战士伤亡日增。韦大娘子为度至亲,不惜做一场如此声势浩大的法事,更允百姓书写至亲牌位一并度,想来也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
她挑了挑眉。
“本王既然见到了韦大娘子,便想同韦大娘子商量一下从草木堂购药一事。”
“据我说知,这差事交给了宇文吉,若成了收益最多的自然是东平郡主府。大皇子为别人做嫁衣,竟如此尽心吗?”
“为边关购药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义,自然不分你我,该齐心勠力。本王知道你与郡主素有嫌隙,草木堂也曾被人觊觎。但按市价征医购药的方针,乃是陛下钦定的,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即便战事吃紧,国库紧张,陛下断不会失信于民,本王亦可为你作保,断不会让你损失分毫。草木堂若肯为国出力,待北境凯旋,本王定会报朝廷,再另行给予嘉奖。”
“如此说法,草木堂主听了,应该也会欢喜吧!”
“你同意了?”
“可惜啊!大皇子找错人了!草木堂不姓韦,顾虑也好,嘉奖也好,都与我无关!”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有人先一步,买了草木堂的招牌、药草,连种植的田庄地亩都一并收走了!”
“谁?”
宇文广博脸都黑了。
“劝学阁!”
“你说什么?”
他蹭地站起来,声调又高又尖。
“你,你竟敢在战乱之际把占据大周国一半药医份额的草木堂让给别人?”
普吉身形一晃,先于宇文广博的护卫一步,嘭地推开了门。但屋内两人都很激动,根本没人理会他。
“我的东西,我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劝学阁是什么背景你知道吗?说不定他们背后就是高昌!”
“那又如何?难道我就该傻等着,让人强占了去,我还得感恩戴德吗?
我不管劝学阁到底姓什么。至少他还肯过来同我商量,没像大周某些高高在的权贵,把我的命看得连蚂蚁都不如,三番四次要碾死我,又来觊觎我保命的这点产业。”
“那是某些人,不能代表大周!”
“大周多对得起我么?多坦荡吗?
对得起到,把我堂堂勋国公府,算计得就剩了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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