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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勾起,反复的踱着步子:“练习册发回去都好好看看,错的题整理在错题本上,再往后做两页,课代表明天下午收上来。”
邹景时不时的扫一眼某个座位上少年的侧脸,始终都活动在过道里没有回到他的座位上去,如果没猜错,他的椅子一定有问题。
他在犹豫,要不要当着全班的面公开这个问题,他基本可以断定是谁干的,只是没有证据。
目前的情况看来,他很失败,有一个跟他不太合得来的由兆宇已经是难题,现在又多出些小喽啰来附和以后可能会没完没了的恶作剧。
用了两分钟,邹景拿定了主意,他直直朝着最后排走去,到了他的座位前,伸出脚踢了下椅子腿。
果不其然,整张椅子散了架,金属和木头摔在地上如同敲在了他头上。
他压着心底的怒气一字一顿:“谁干的,站出来!”
鸦雀无声。
“很好,”邹景慢悠悠继续道,“今天什么时候有人主动承认或向我举报,咱们就什么时候放学。”
家向来很路窄
本是放学要跟唐善一起走的,却被通知各班上报旗手在五楼体育室集合,林敬磊想反悔,耽误他放学的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下课铃响后他看着班级慢慢变空,犹豫去留。
“爷们点不行么,”收拾完书包的白修元看穿了林敬磊不情愿的心思,她将外套搭在肩上走过来哼道,“说出的话就跟闹着玩一样。”
要是换成别人说这话,林敬磊还真就不在乎,偏是个看起来很汉子的女生,长的比男生帅就算了,说话办事也比男生利落,还让不让男生活了。他瞪了眼白修元的背影,决定还是去集合,看情况再说,真不顺心思直接走了谁又能奈他何。
正好宣传委员来后墙黑板画板报,要用他的椅子,林敬磊就顺势起身。
走廊里已没有那么挤了,各个班敞开的门里都是进进出出打扫卫生的值日生,唯独十七班前后门都紧闭。人走的真够快的,林敬磊不经意从门上窗户向里瞄,出乎他意料,座位上竟都坐着人。
印象里十七班是从不会晚饭学的,全年组最按规律办事的一个班,不知多少外班学生羡慕他们有个行事作风不啰嗦的男班主任,今儿这是怎么了。
林敬磊贴近些后看到了讲台上站着的邹景,还没等再仔细好奇,前门开了,他为躲开推撞出来的门体向后狠狠退了一大步。
并不是集体放学,只出来一个人。
是严子铮。
他扫了眼门外的林敬磊后关上门转身往楼梯口走。
林敬磊见走在前面的严子铮也是要上楼,就猜个差不多了,这人定也是被上报的旗手。
他们这栋教学楼和前面那栋高三楼是相对的,共有六层,一二三四层是高一高二教室和相对应教师办公室,五六层是各种室内活动室和校领导办公室。平时要是没什么特殊的事,他们基本都是向楼下走,很少到楼上去。
果真,俩人上了五楼后最终都走向了507。
在门口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双扇门被他们一人推开一侧。
屋里除了已到的高一学生,还有几个高二的学长学姐。虽然叫不全名字,但学弟学妹们都对他们很熟悉。
想不熟悉都不行,这些人整天在活动组织和纪律维护上狂刷脸,存在感强戏份也多。
站在窗边的那个短发学姐拿起窗台上的笔和本子抬头笑着问进来的俩人:“叫什么,都哪个班的?”
严子铮站在门口没再走动,眉毛微挑,声音字正腔圆:“高一十七,严子铮。”
林敬磊走去里面的椅子,不请自坐:“高一十八,林敬磊。”
已放学十五分钟,高一十七班还全员坐在班级,外面喧闹渐渐平息,屋里五六十号人在静音。
邹景在讲台上慢慢的踱着步子,不催不问,耐心的等。底下同学已有急着回家的,只是碍于全班都不动,在强忍着焦急。
时间一分两分的过,摸不清事情的大多数无辜学生开始觉得越发难熬了。
邹景在察言观色,他适当的推门离开去办公室取东西,希望在他离开的这两分钟里,回来时已有人受不住全班施加的压力站起来承认。
事情也确实如他所想,他再次回到班级后,有人站起了身。
是个班级里特别老实成绩靠前的男同学,叫冯毅。邹景对其印象深刻是因其解答数学题的思路总是异于常人的奇特,平日很自我封闭,完全不爱跟同学交流,遇到集体活动绝对第一时间逃避。他不信这样一个只知啃书本的学生能做出将老师椅子拆卸再搭好坐等看热闹的事。
邹景皱眉,明知是怎么回事却还是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冯毅被问住了,显然威胁他站起来的人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回答。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班主任的厉声,震的下面坐着的学生不少都身子一颤,站在那的冯毅更是将头低的不能再低,看样子是不打算回答了。
邹景沉默了好半天,撑在讲桌上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捏碎了两根粉笔,最后抬头平和语气道:“冯毅留下,其他人放学,值日生也走吧。”
瞬间炸开的屋里,满地都是收拾东西起身的学生,桌椅擦撞声,书本落地声,杂乱的像极了晚饭前的菜市场。
由兆宇是走的最快的,他跟严子铮说好了谁先完事谁去接严子晴,他懒得走去前排将严子铮嘱咐他帮拿的书包拿上,直接闪身从后门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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