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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绣笑说:“都说季秋之月,鞠有黄花,是随了文人雅士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兴致,可惜这番雅兴,姑娘速来不喜。”
文人雅士,登高唱酒,两年前媞祯都这样在平阳学府度过的。
她恍惚看着从前,“不是不喜,而是尽兴的人都不在了,当年在平阳学府,中秋节都是沈望舒带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吃酒簪花一起玩,比家里和宫里热闹多了,一点都不寡淡。”
文绣一听这话,忙赔不是,“是奴婢妄言让姑娘触景伤情了。”
“到底沈望舒是我同窗四年的师兄,待我跟亲兄妹一样,若是他还活着,今年就该是我备两份礼,一份给周宜水,一份给他。”
撒开欢的文鸳,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兴高采烈的给媞祯指着,“姑娘快看前头有片芙蓉园呢,那是不是殿下最喜欢的花!”
是或不是呢,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去了解过温钰的喜好,起初是看他拿芙蓉花做过香包,然后就想当然的觉得芙蓉花是最适合他性情的。真要仔细想起来,她好像连他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到头来两个人过日子,她的心还跟从前一样:管好自己,全家不愁,不关己事挂高处。
这样一琢磨,瞬间媞祯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理亏,拿着别人的真心往外推,跟不管别人死活没什么差别。
那她现在回去,温钰还会在玉蓬殿等她吗?
看着眼前花丛如雪白质,媞祯心里缓缓起了一个念头,特地从中挑了一个最好看的折进袖子里,刚想转过身说“回去”,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可惜王妃
;眼前只是普通的白芙蓉,若是三醉芙蓉,可见晨时为白,午后转为粉,晚时为红,用‘晓妆如玉暮如霞’形容,可谓恰如其分。”
媞祯缓缓抬眸,只见是孟献城背着手站在她身后。
她疑惑中带着冷淡,“孟公子的闲情雅致,倒也不用费力在我眼前卖弄。”
见她转头要走,孟羡城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裳,“名花虽金贵,但王妃也不要贪看,您这么谨慎的性子,不知道有人在盯着你吗?”
“你什么意思?”
孟献城并不做其他,只是转头身躬其腰一拜,“不知慎郡王驾临,未能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语声落罢,苍翠欲浓树林里沙沙抖擞,移时一个穿金戴蟒的身影蹒跚的从丛间走了出来,满脸带着被人戳破的羞脑,“听人说园子北边又一朵仙姝降凡了,我当是什么,没想到是济阴王妃。”
慎郡王舔了舔舌头,“真是一朵好花。”又转过来怒嗔孟献城,“倒是你,打扰了这一番意境。”
媞祯心里直犯恶心,还不得不保持礼貌,“难得上林苑这么大园子殿下还能听着风吹过来,倒是我未能远迎,有失礼数。”
慎郡王却更加肆无忌惮,“王妃容貌绝艳,声音字正腔圆,不负刘温钰这个病秧子在宣室殿跪病了一场呢。”
媞祯对质以笑,“殿下的耳朵灵敏,眼力善辨,瞻前顾后一个信儿都没得错过。”
“错不过消息,也错不过美人所托非人。”他背了背手看向天边,整个人的眼神都已经迷离住,“倒如此我颇为羡慕西北柔然部落里兄终弟继,叔娶寡嫂,弟妹想必也耳濡目染。”
慎郡王勾起唇角,视线直向媞祯纤细洁白的脖颈瞄去,暗暗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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