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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十几年顺风顺水的人生没有教会她应该如何应对困境,反而叫她越来越贪心······
这些日子每每入夜她都辗转难免,面对困境时,除了哭泣与依赖旁人,她竟毫无他法,她真讨厌这样无能的自己。
“这一段时日,本宫见识到许多冷言冷语,虽说有些伤怀,但更多的是感悟。”不知为何,她忽然冲闫松鹤一笑,宛若一朵洁白的莲花,柔弱可怜:“罢了,都是些细枝末节不说也罢,闫太医,若父皇的病情有任何进展,还望你能及时告知。”
闫松鹤赶紧点头应下:“那是自然,殿下请放心。”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九公主已经起身:“深夜叨扰,本宫就先回去了。”
闫松鹤无奈地站起身,目送公主离开。
待人离开后,他扭头朝另一侧的窗扇开口:“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伴随着''吱呀''一声响动,某人拓跋的身影赫然出现。
闫松鹤撇撇嘴:“这下惨了吧?”他悻悻地数落起好友来:“你空长着一张嘴,为何不将话说清楚呢?”
易知舟抬腿跨过窗台,利落地进入室内:“说什么?”
闫松鹤嗔怪:“当然是说你的苦衷啊,说你不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之人啊!说你应下楚家的婚事实在是有苦衷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
黑袍被撩开一角,他大马金刀往闫松鹤的书案前一坐:“这些不必说,她心里都明白。”
闫松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好好,你们有情人心有灵犀,算我多事······我闭嘴总行了吧!”
他气鼓鼓的样子逗笑了对面的易知舟,男人清冷的眸子微微一哂:“怎么,这就恼了?柔嘉还同我说你脾气极好、耐心甚足,若是成婚必定相处融洽······”
说话间,他故意审视起闫松鹤:“可我瞧着,所言不实啊!”
闫松鹤顺手拿起一本书砸过去:“去你的,柔嘉最懂我,哪像你,惯会使唤人!!!”
易知舟难得露出轻松的笑容:“九儿也懂我,有些事无需赘述。”
闫松鹤冷哼一声:“你莫不是聋了?人家方才分明说了与你有缘无份!!”
易知舟登时垮下脸,清俊的眉宇间闪过浓郁的愁绪。
方才她的那番话,他听了只觉得翻江倒海,修长的指节烦躁地翻动着手中的书籍:“无妨,待我得胜归来,一切困局自然迎刃而解。”
届时,他自有机会与她慢慢解释。
闫松鹤却不这么想,他郑重其事问好友:“临渊你实话实说,此战真有必胜的把握吗?”
易知舟闻言沉默。
胜败乃兵家常事,谁又敢拍着胸脯保证?
见他沉默,闫松鹤激动地站起身:“退一万步讲,即使你大胜而归,可依照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的行事手段,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八皇子与九公主,届时,你与楚姑娘还有婚约在,你又当如何应对?”
他将一切利弊摊开了讲,试图让好友明白,他这一招并非明智之举。
对面的易知舟缓缓抬眸:“松鹤,时至今日已由不得我反悔,前路纵是荆棘密布,我也得一往如前。”
闫松鹤的神情也变得惆怅起来。
半晌后,易知舟开口问他:“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闫松鹤愣了愣,叹了口气:“还差一味特殊的药引,怕是得再费些功夫···”
易知舟蹙眉:“大军开拔至多七日,在这之前我必须再进一趟宗人司。”
闫松鹤点点头,语气凝重:“再等等,再等等。”
*
夜色寂寥,宫道幽深。
素衣女子独自一人走在暗影中。
整整一日,她的思绪都纷乱如麻,眼下终于能静一静了,可白日宫宴上,易知舟与楚姑娘相携着接受众人祝福的场景依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告诉自己不必难过,普天之下好男儿众多,少一个又何妨?
可心口还是顿顿的疼,一阵又一阵,根本不由她控制。
纤瘦的背影在夜色的裹挟下瑀瑀独行,眼看行至复道与宫门的转角处了,身后忽而越过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不等她惊叫出口,男人温热的掌心已然令她噤了声。
隔了一道窄窄的宫门,对面传来整齐有序的踏步声,铁靴压过石板发出沉重的动静,令人心跳加速。
鼻尖传来熟悉的月支香气,她大惊过后,满是哀怨地瞪着那人。
易知舟揽着她躲在宫门背后,透过一道窄窄的缝隙,二人眼睁睁看着手持利刃的禁军队伍依次走过面前。
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既为自己识路不清险些被禁军撞见而懊恼;又为他忽然现身再次救了自己而感动······
可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他一刀两断了·······
耳边那沉重的军靴声渐渐远去。
他却仍未松手。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看清了那双水雾氤氲的美眸,掌心传来细腻温润的触感,三日前,他们也曾这般亲昵相对,只是当时的心境与此时已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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