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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筝低头看了眼自己,看到略微松散的衣襟。
他的眼神只是浅浅自那掠过,并无任何过分的凝视。
流筝看着他微蹙的眉眼,忽然轻轻笑了下:“谢公子该不会是觉得,我救下你,反倒辱没了你高风亮节的品行?”
谢公子蹙眉,望着她:“我并未如此觉得,姑娘能救下我,我很感激。”
“只是姑娘,应当对男子多些提防之心。”
流筝听着这话,眼睫微颤,有一瞬间的沉凝,她觉得有几分好笑似地开口:“谢公子,你是否忘了,此处是什么地方?”
她眼神淡淡地看着他:“你这话听上去,倒像是好心地提醒,只是公子是否忘了,先冒犯我的人是你,给我的婢女下毒的人也是你?”
“还是谢公子记忆不大好,忘了自己此前做过什么事了?”
见她面色不悦,谢公子垂下眸子,抿了抿唇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道:“先前之事,的确是我之过,若姑娘介意,我会竭尽全力补偿。”
流筝瞥他一眼:“补偿倒是不必了。”
她没再管他,转身向房内走去,撂下一句:“公子今夜最好安分一些,我一向觉浅,若是公子妄想深夜对我下手,我必然不会心慈手软。”
谢公子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隔间的门被关上,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流筝第二日醒来时,才发现这人发了热。
门外已经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醉仙楼的姑娘们已经开始招呼客人。
躺在外间榻上的人却一动不动,先前苍白的面色此时变得潮红,流筝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手的滚烫,他的呼吸沉重灼热。
流筝将他捞起,扶回榻上,罕见地冒出一丝疑惑。
男人的身子,就这么容易生病?
她不知道,昨日这位谢公子看起来的康健,都是强撑出来的。
流筝不会伺候人,拿了一只干净手帕,沾了热水,便往他额头放去。
她自小发热都是硬撑过来,实在撑不过来,便直接昏厥过去找的大夫。
她想到这,忽然眸光一闪,她为何不带他去找大夫?
可是现在门外都是醉仙楼的人,若是被容娘发现,她该如何解释?
流筝皱着眉,想到这,多看了一眼榻上毫无动静的男人。
麻烦。
流筝起身,打开衣柜,换了身衣裳,她戴好面纱,又给床上躺着的男人找了套像样的衣服。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面色潮红的脸,滚烫的触觉让她微微蹙眉。
谢公子感觉身体内仿佛有一阵阵热浪上涌,几乎要将他吞没,他无力地抵抗着,恰在此时,有一双微凉的手触上他的面颊,凉意驱散了些他浑身的热意。
他艰难睁开眼,因为发热,狭长的眼睛有些湿润,泛着红润光泽,墨黑深不见底的眼瞳显得有几分纯良:“……流筝姑娘?”
流筝皱眉道:“你发热了,我现在需要带你去找大夫。”
谢公子忍受着体内翻涌的热意,喉结微动,嗓音因忍耐而沙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流筝低头看着他,冷笑:“你的出现,于我就是个麻烦。”
她还怕再添点麻烦吗?
流筝的手移到他腰间,要扯下他的腰带,但她此生还没解过男人的腰带,找了半天硬是没解下来,她有些不耐烦了,扯住男人的衣襟便要撕开。
适时有一双滚烫的手摁在她的腕骨间,只是轻轻搭在那,流筝动作停下,抬头看他。
谢公子面色潮红,眨了眨眼,似是要将她看清楚,眼底罕见有几分迷惘:“流筝姑娘,你要做什么?”
流筝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忽然勾起一丝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谢公子手仍未移开,就放在她的腕骨上,与她不偏不倚对视,流筝忽然压低身子,眼神直直望进他的眼底,饶有趣味道:“你见我第一面便轻薄于我,我以为你是什么随便之人,怎么现在,你倒是别扭起来了?”
谢公子不言不语,固执与她对视,好似明白了,又好似觉得是梦,眼底带着点迷茫。
流筝忽然就觉得无趣,正要抬起身子,那人的手臂却蓦地横在她背后,手掌带着灼热的温度握住纤细的脖颈,一与用力,将她压下,他眼眸深邃:“我知晓,流筝姑娘是个好人,不是随便之人,更不会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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