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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奴:“……”
……
夜间风急雨骤,大风将窗牖拍打得咣当作响,风声呼啸。
床榻上的男人正沉沉睡着,某一时刻,眉头忽然紧皱起来,仿佛陷入梦魇,额头也开始出汗,闪电透过窗户,一霎将屋内照得如同白日。
他与梦中惊醒,蓦地抬身坐起,剧烈喘着气,梦中有一女子一身白衣,手中提刀,穷追他不舍,最终一刀刺入他的胸膛,此刻惊醒,他仍记得自己那时低头时,胸前汩汩出血得血窟窿。
傅成蓦地抹了一把脸,察觉自己在睡觉,松了口气,以为是外面的暴风雨夹杂闪电到来的影响。
他安慰自己,流筝中了他的毒,定然活不久,而那钟月,她已经死了,死在他面前,死得透透的,还有谁能给他造成威胁?
他正要继续躺下,眼前忽然一道闪电般的白光闪过。
傅成蓦地抬起下巴,他瞳孔颤抖着,倒映出那人鬼魅一般的面容,窗外的闪电将她的面容在阴影中分割,她神情冷漠,目光冰冷。
而此刻,她手中正如他方才所做之梦,提刀抵着他的脖颈。
流筝一只脚踩在他的床头,一手稳稳端着刀,刀面反射出银光,将两人的面容照亮。
她的视线轻轻从他脸侧划过,“看来还是我今日下手太轻,你的脸,此刻竟是连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她稍稍俯身,嗓音极轻,在他耳边讥讽道:“今夜,你睡得可还好?”
傅成心头巨颤。
她怎么还活着?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不是中了自己的毒?
然而他此刻一动不敢动,生怕下一瞬自己便命丧黄泉,他咽了咽口水,“流筝姑娘……”
流筝伸出一只手指抵在自己嘴边,示意他安静,“我此刻来找你,不是要跟你废话。”
她随意翻转着刀锋,“你若是敢退半步,我这刀便也只能不长眼了。”
傅成往后仰的动作一滞。
流筝道:“我问,你答,胆敢有半句虚言,我便继续白日未完成的事。”
白日未完成的什么事?
自然是杀他。
傅成不敢忤逆,只得点头。
流筝歪了歪头,“你今日所说,在炉香中下了毒,可是真话?”
傅成点头,“自、自然是真的。”
他还是忍不住瞥向流筝,眼底满是惊骇。
她怎么可能没死?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流筝看着他的眼睛,“那么,解药在哪?”
傅成想开口问,她没有解药,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然而他不敢问,生怕眼前的姑娘一个不顺心便将他给刀了,他只能老老实实回道:“解药就在我这房间,流筝姑娘,你先将刀松开,我这就去给你取。”
流筝冷笑一声,刀子更进一步,在他脖颈划出一道血痕,傅成正要惊叫出声,嘴一张,流筝眼疾手快将什么东西丢进他的口中,随后在他胸前某个穴位一点,傅成一哽,蓦地将那东西咽了下去。
他立时面色大变,“你给我吃了什么?”
流筝道:“能让你活不过今夜的东西。”
“毒药下腹,你立时便能感受到胸口疼,是不是?”
傅成本不信她的鬼话,然而此刻他一呼一吸,仿佛胸口被大石块压着,痛苦异常。
他霎时慌了,“流筝姑娘!我、我给你解药!”
流筝松开手,傅成连外衣都顾不上穿,忙爬起来去给她找解药,他翻着木制匣子,将取出来的药丸捧到她面前,“就是这个,这个就是解药!”
流筝看着盒子里的两枚药丸,抬手拿起一颗塞进他嘴里,傅成猝不及防被呛着,忙捂着胸口咳嗽。
“姑娘……你信我,这真的是解药,我没骗你。”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来,“流筝姑娘,这解药我也给你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每说一句话,胸口的疼痛就加深一分,直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跪倒在地上。
流筝垂眸看着他卑躬屈漆的样子,“你也怕死?你这么怕死,为何便能轻而易举害死别人?”
傅成闻言立刻道:“我没有!那钟月姑娘不是我害死的!我下的毒真的不是那个样子的啊!”
流筝提起刀子挑起他的下颚,“钟月现在在哪?”
傅成痛得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这话,“你是说……钟月的尸体……”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眼前蓦地闪过一道银光,傅成眼疾手快往后一翻滚,躲过去,整个人倒在地上,“我错了,我错了流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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