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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匆匆赶来,跪地行礼道:“二殿下,陛下急召殿下入宫,说是有重要之事商议。”
二皇子尚未想明白前因后果,便见面前的男人云淡风轻一笑,慢条斯理掸了掸衣袍,对他道:“皇弟还是快些去吧,若是父皇等急了,怕是又要降罪下来。”
二皇子紧紧盯着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许是今夜之事已然传到父皇耳中,召本王商议……”
谢修珩不咸不淡地笑了,瞥了他一眼:“皇弟到现在,还要自欺欺人吗?不知通敌叛国的罪名,皇弟是否承担得起呢?”
二皇子瞳孔骤缩,下意识反驳:“你在说什么!”
谢修珩面色冷淡,不欲与他多言:“皇弟不如好好利用这时间,想想待会如何为自己缓释罪名,至于今夜之事,就不劳烦皇弟挂心了。”
二皇子面色沉凝,转身便带着侍卫匆匆离去,一路上他皆在思考此事谢修珩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他安慰自己,也许谢修珩只是在恐吓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解救那个女人。
然而到达乾清宫,他走入室内,看到皇帝冷沉的面色,他高悬已久的心骤然落下。
二皇子跪地行礼:“父皇……”
一叠纸被人扬手扔起,狠狠砸在他身上,二皇子闭了闭眼,捡起地面上的纸,看清上面的字迹的一瞬间,面色骤然惊惶。
“你还知道叫朕父皇,这些罪证,你要如何与朕解释!”
二皇子闭了闭眼,“臣,认罪。”
他想到国宴结束后,谢修珩在经过他时落下的一句话:“皇弟可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孤亦有一份大礼要赠予皇弟。”
他辛辛苦苦筹谋了这么多年,如何甘心,一朝一夕之间,自己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皇帝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老二,朕对你,一向寄予厚望,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将朕置于何地,将国家置于何地?”
“太子将罪证奉上时,朕心中尚存一丝侥幸,然而这些证据你也看了,方方面面一应俱全,朕便是想救你也无法,你这是逼朕亲手处死自己的孩子啊!”
二皇子蓦地笑出声:“寄予厚望?”
“父皇莫不是忘了,自己是如何对皇兄,又是如何对待儿臣的?”
他嗓音骤激,将心中隐藏已久的诸多不满一一披露:“都说太子殿下勤政为民,贤良恭顺,儿臣又何曾有过错!”
“父皇口口声声对我们一视同仁,但实际上呢?不论儿臣再怎么努力,怕是也动摇不了皇兄的地位。”
他想到什么,讽刺地笑出声:“不过父皇是真狠心呐,为了试探太子,竟也能做出设计自己亲生儿子的事情。”
“父皇,儿臣想问您,若是那日太子殿下当真没回来,您当如何啊?”
皇帝陌生地看向他,仿佛从未认识过他,“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朕的……”他忽然重重咳嗽出声,过了半晌,才沙哑开口:“那次你设计太子遇险之事,以为自己没留下任何痕迹吗?你以为当真无人知晓吗?朕之所以那样做,都是为了保下你啊。”
二皇子面色一顿,怔住,“不可能……”
皇帝悠悠长叹:“朕说过,朕的身体越发不行了,朕不想看到自己的骨肉血亲刀刃相向,便一直忍你到如何,这些年你明里暗里针对太子之事,真以为朕看不出你是何心思?太子心胸宽广,忍下你这么多年,朕亦是没当回事,但你万万不该,做出通敌叛国之举……”
“如今朕尚还活着,你便行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朕有一天撑不住,你是否还要逼供上位?”
二皇子面色渐渐平静下来,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皇帝,忽然笑了一声:“父皇真的会有撑不住的那天吗?父皇以为,国师是何身份呢?父皇说儿臣通敌叛国,与大魏勾结,但父皇,这么多年了,你真的查不出国师的身份吗?还是顾忌着尚未找到的那最后一味药引,权当做不知,容忍大魏之人假冒国师到现在呢?”
气氛凝滞中,二皇子盯着眼前的人笑了,“父皇,儿臣败了,却是败在太子手中,看在血亲一场的份上,儿臣提醒您一句,父皇觉得,太子如今对您私下研究长生蛊一事,知晓多少了呢?”
“父皇再猜猜,太子是否会容忍您做到最后一步呢?”
他也很好奇,谢修珩究竟会如何做呢?是否会容忍自己的骨肉血亲,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尸骨,换得永生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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