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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声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一些的身影,有些不可思议,不信邪地伸手揉了揉眼睛。
男人被气急了,一把冲过去想抓住纪棋,但他哪能和一个小孩子比灵活,更何况自己还跛着一只脚。
于是他趁着纪棋不注意朝余安声一把扑过去,纪棋心里一惊,在男人抓到余安声前挡在了他面前。
男人冷笑了一声,一把按住纪棋拳头落了下来,根本不管他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
“我替你爹妈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和我作对,”边说边打,嘴里念念有词,“还敢不敢!”
纪棋被男人两个膝盖顶住了脖子,男人力气大,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了膝盖处。
被压制着的喉咙无法发出声音,就连气管也难以进出空气。纪棋不断涨红的脸,脑门绷起的血管都显示着他处于弱势的那一方。
砰——
啊——
木板砸向脑袋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男人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钝痛,缓慢转头看向身后双手攥着木板,不断颤抖的余安声,眼神像是活生生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啪嗒!余安声双手将木板扔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尽管过去那么长时间,他还是没办法克服这种恐惧。
女人挺着大肚子,本来还在睡梦中,听到楼下院子里闹哄哄的,一下来就看到那小崽子拿着角落处的木板子往男人头上砸。
不过小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她只是震惊那个平常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窝囊玩意,居然敢做出这举动。
男人的膝盖暂时松了力气,纪棋得以喘息。眉尾处的皮肤被打破了皮,颧骨也被打了好几下。
正当男人准备一手拎起纪棋,另一只手逮住余安声好好收拾两人时,大门处传来猛烈的敲门声。
铁质大门咣当咣当作响,震得周围邻居的狗一个劲儿地狂吠不止。
男人往旁边吐了一口,低声咒骂了几句,随后朝门口喊:“谁啊?”
“警察!”
仅仅这两个字瞬间让男人的脸色骤变,他瞪了女人一眼,随后语气恢复正常:“有什么事吗?”
“把门打开!”外面一群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门口,引得邻居一个劲往这瞅,一个个装作扫地,拔草,实际都是在门口看热闹的。
有一两个警员走到旁边了解情况,那些人哪见过这场面,一听警员问的问题,那跟唠家常八卦一样,止都止不住。
“那小孩就是买过来的。不过也稀奇,刚买过来没半年,那女人就怀了,就是苦了那小孩。”
“可不,当时买那孩子的时候我还扒着门缝看呢,那一厚沓票子,看着没少花钱。”
警员笑着点头离开,在为首的队长耳边讲了几句后,那人眯了眯眼睛。
见里面迟迟没人开门,也不管那么多了,几个人猛地撞门。还有一些直接翻上墙头,眼尖的一个看到男人扯着小孩进屋时朝外面的同事大喊,“那人带着孩子进去了!”
男人转头一看不对劲,对上墙头上那人的视线,只听到大喊一声:“不许动!”
门被撞开,男人被警察拉了出来。在经过十几分钟的盘问下,男人死活不承认余安声是他买过来的。
警察当然不信,两个人将他反扣胳膊压制住,“有人电话报警说你贩卖儿童,跟我们走一趟吧。”
男人这才意识到了不对,他死死瞪住相互依偎的纪棋和余安声,然后大喊:“我也是受害者啊,不是我贩来的,真不是我贩过来的!”
报警电话是纪棋在来的路上打的,本来想第一时间联系付泽明,但这个时候的付泽明才九岁,相信不相信自己还是一回事,更何况余安声多在那待一秒都是危险和痛苦。
纪棋将余安声抱在怀里,他看着还只有五岁的余安声,那张脸虽然营养不良,十分蜡黄,但能看出成年后余安声的影子,两只忽闪的大眼睛惹人怜爱。
他不知道余安声也回到了这副身体,只是抱着他,顶着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安慰他:“不要怕,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余安声没说话,只是盯着纪棋,盯了很久。
直到一位警员小姐姐将两人带回所里,纪棋自报家门,顺便暗戳戳的将余安声的家世“无意”讲出来。
在亲口听到警员小姐姐联系付家后,纪棋才松了一口气。他走到余安声的身边,坐下,牵起他小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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