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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一直没有回信,我只能又去镇子等信,燕州来的商船很多,可为何还是没有,我害怕哥哥出事,害怕她不知道我是否安好。
我把一日的希望一点点消耗,攒成失望。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溃泄,我努力堵住这股难受,我不想哭。
可是越发克制不住,反正也不在竹林小院,或许哭出来就好了,不若回去周婶发觉定会担心的。
正当我发泄时,身后有人唤了我,我只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已。
是阿兄,他怎么在这?
我见着他,满腔的委屈霎时流露,哭得越发泣不成声。
我看见他的手足无措,他定然没有哄过女孩,只会一遍遍说不要哭,谁这么干巴巴安慰人的,有效才怪呢。
我哭得更大声了,好不容易以为有个人能安慰我,阿兄竟是个木头。
但是他与我说了会话,哭过后也没那么难受,就是不知他会如何看我……
会不会觉着我无用懦弱,爱哭……
更不喜欢我了……
马车上几个大哥说着家常,我听不懂,但是日暮前的日落好看,金色裹着麦浪,微风轻抚,把我的难受吹在了绿野上,带到无边的天际,洒回大地。
不过他们口中的青粉楼似乎着实有趣,我忍不住问了阿兄。
“阿兄,青粉楼是做什么的?”
阿兄又不高兴了。
“阿兄?”
“喝酒的。”
阿兄被我问烦了。
心里的委屈又荡起,我试图他能明白我此刻需要安慰,不能凶。
故而又提往后叫上花影他们一块去青粉楼喝酒。
可那几个大哥说青粉楼是青楼。
我看了阿兄一眼,他的表情明明是知晓的,却仿若愚弄我,我不确定,又听那几个人说,“你阿兄指不定已经去过了。”
我本该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可却忍不住想问,看过去的神情也变了。
阿兄更不高兴了。
我不知道哪里又惹了他,他拉着我下车,可离村口还有好远,我想坐马车……
索性他已经气着了,我便问,“阿兄当真去过青粉楼吗?”
果然,他生气了。
虽说今日没收到哥哥的信哭了,可阿兄与我说不必搬走,他不相看了,未考取功名前不会成婚,那就意味着我可以一直住在着,至少还有一年多时间。
我居然有些庆幸,是庆幸我能留在王家,不必出去找房子了吗?
回到小院后,阿兄拿了我的木雕小像送我,我才知道是他给我雕的,先前王叔让他刻一个给我,他又不愿意,眼下又肯了。
这会拿出来,是因为我今日哭了么?哄我用的?
那他也不全是个木头嘛,我拿着小像高兴地望着他。仿若在他脸上闪过一丝怪异,是我看错了吗?
夜里我在阿兄房里与他对弈诗文,他兴致比往日都好,他今日似乎心情不错,我说什么他都应着。
我在他的对弈中看见了他的意气风发,许久未从如此酣畅淋漓地讨论诗文了。
灯油尽了,我们都未察觉。屋子很快暗下,窗外的光线微弱,可我对屋子并不算熟悉,尤其是内室,不小心碰撞了桌角,阿兄过来点灯时,我不小心蹭着他了。
我又不慎撞到桌案,惊慌中一只手臂抵住我后腰,气息滚上来,是阿兄身上的味道,我不知该做何反应,心却止不住跳,那是第二次我们贴的这般近,而这次我更是手足无措。
可他却好像毫无反应,我只能仓皇而逃。
回来自己房里,努力回想那时的情景,我看不见他表情,不知他是否会不会又不高兴,该不该解释一下?
这一晚,我睡得并不好。
***
后来王叔周婶去县城,独留我和阿兄在家。可阿兄也要去镇子,把我一人撇下了,他似乎早就盘算好要丢下我一人,我明明说了害怕一人在家,他并不理会。
我只能去花影家散心,可谢三婶宽慰我,阿兄是为了我的声誉才不愿与我独处。
阿兄正直,我并不害怕他起旁的心思,我只害怕黑,又期望他能回来。
直到夜深就寝时,院外熟悉的声音,是他回来了,那一刻我像被暖阳笼罩,兴奋地去迎他。
他嘴上说着是计划有变,可我总觉得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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