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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头盘在脑后团成个圈儿,丝丝缕缕银灰黑相间。
但这个四十多平米的小家,却弥漫着红烧肉的香味,浓郁得让人鼻尖酸。
妈妈的背影……竟是这么小呀?
陆沐炎眼眶微红,她磨蹭着脚,悻悻坐在餐桌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舔了舔有些干的唇,未敢抬头,声音低低传来,带着一丝试探的卑微:“妈……好,好香啊,你做饭了吗?”
陆母没应声,只是将地上那口崭新的锅重重地架在炉灶上,未开火,硬邦邦地落下一句:“自己热!”
话落,她转身,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脚步声在狭窄的过道里回荡,像锤子砸在心上。
房门“砰——!”一声巨响,被狠狠摔上,震得空气都颤了颤。
又是这熟悉的一声。
熟悉到……让此刻历经沧桑的陆沐炎,感到一种荒谬的心安、乃至幸福到想落泪。
陆沐炎深吸一口气,起身走进厨房,准备开火。
那老化的煤气灶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灶面布满层层叠叠的油烟污垢。
黑黄相间的斑块如陈年锈迹般顽固,灶眼边缘的铁丝锈蚀得脆。
开关把手上缠着褪色的胶带,隐隐透出金属的疲惫。
她伸手,拧动。
“咔哒、咔哒、咔哒——”
只有清脆的打火石摩擦声,预想中的幽蓝火焰并未出现。
她蹙眉。
嗯…?没气了?
陆沐炎弯腰,查看角落里的煤气罐。
那罐子上裹着一个包满油垢的毛巾,毛巾边缘已硬如铁板,散着陈腐的油腻味。
她拧松阀门,又用力晃了晃罐子,金属碰撞的闷响在厨房里低低回荡,然后再次转动开关。
“咔嗒——嗞!”
灶台出那种陈旧的打火声,像是老式打火机在挣扎,火花微弱地溅起,却瞬间熄灭,只剩一丝焦糊的余味在空气中飘散。
她不死心,再试。
“咔哒、咔哒、咔哒——”
依然只有空响。
两次后,陆沐炎歪着头,心内愈不安,像有只小手在胸口搅动。
妈妈……是死于煤气爆炸……
这,这煤气罐……为什么打不开火,是不是后续就跟这个有关?
是不是来不及补救?
应该怎么办?难不成直接把煤气罐扔了?
她额间隐隐渗出细汗,再试一次。
那“咔嗒——嗞!”的打火声在这个四十多平米的小家里,格外刺耳。
像尖针扎进耳膜,刺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仍然没火,但是煤气味儿隐隐蔓上来了。
淡淡的、刺鼻的,像无形的毒蛇在空气中游走,令她手指僵硬,不敢动了。
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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