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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外科是院长瓦特曼设立的,在外科学院中享有盛誉,可以说是奥地利外科的招牌。
这也是为什么瓦雷拉要在唇裂手术后批评伊格纳茨不敢创新,而伊格纳茨又肯拉下脸面接受唇裂修复的新术式的原因。
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整形外科都代表了这个时代奥地利外科的巅峰。
卡维当时不理解,但现在结合瓦特曼的邀请信和这一系列操作,似乎有些理解了。
腹腔手术脏器众多,手术时间长,缝合困难,术中极易感染,所以手术成功率非常低。从十八世纪末至今,腹腔手术的术中死亡率很低,但成功率却一直维持在40左右,难以突破。
这就让一部分外科医生会看不清脚下的路,会迷茫,会以为腹腔将永远成为手术的禁区。
瓦特曼就是其中之一。
外科学院是国立的皇家研究学院,拿的是国家经费,想要继续存在下去,作为院长就必须做出点实绩。当年他选择整形外科作为突破口,就是一种多年腹腔手术失败后妥协的产物。
那么多年过去了,腹腔手术停滞不前,整形外科却已经成为了奥地利外科学的标志。
但瓦特曼很清楚外表再漂亮,也解决不了腹腔内的疾病。
最常见的腹股沟疝、阑尾和剖宫产都能难倒一大批奥地利顶尖外科医生,甚至连出手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病人天天忍受病痛的折磨,直至死亡。
他知道外科转型迫在眉睫,但又不想由自己去打破平衡,因为一旦失败,他就是学院历史上的罪人。
就在反复犹豫的时候,卡维跳了出来。
腹股沟疝修补、阑尾切除、剖宫产,被誉为外科学院的腹腔三大难题在半个月内被人连番破解。尤其是剖宫产,这是连保守机会都没有的救命手术,却被一位还没成年的孩子顺利解决了。
瓦特曼自己无法破局,也生怕得罪既得利益团体又影响到自己,那就只有把卡维丢进去吸引一波注意力。
“他是真想让我去破局?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不清楚,反正我能肯定他没有恶意当然也没多少善意。”伊格纳茨不敢太偏向自己的父亲,“他是真的希望能让学院能多派生出一个腹腔外科分支。”
典型的壁上观。
卡维讨厌这种又当又立的做法,要真是这个目的,他倒不妨做一根搅屎棍。反正破局肯定是破不了的,卡维没兴趣当别人的棋子,但搅局肯定没问
;题。
当然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对方毕竟是伊格纳茨的父亲,多少得给点尊重“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你是没见到他那天听我讲述剖宫产过程时的样子,要是让他知道那位姑娘在术后第二天就以一敌二杀了人,他恐怕会更惊讶一些。”
伊格纳茨忽然看到不远处刚入场的希尔斯,神色多少有些落寞“要是希尔斯没离开就好了,他也参加了剖宫产,名义上也算你的一助,你们本该一起上台的。”
“他现在去格雷兹医院了?”
“听说是的。”伊格纳茨叹了口气,“赫曼没能留住他。”
卡维对希尔斯的离开也很失望,但这种失望只留存了不到半天就消失了。对他来说,希尔斯也就和当年即将规培毕业的规培医差不多,连进修都算不上,走就走了,没什么可留恋的。
“没关系,马上医学院里的新生就要来了。”卡维笑着说道,“到时候多挑点好苗子就行。”
伊格纳茨觉得卡维太过轻视医学教育的难度,连忙解释道“希尔斯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人才难得懂不懂,你根本不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卡维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和艾莉娜分居的时候都没见你那么伤心
“到时候我来挑人吧,挑完再让老师把把关。”卡维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当年做带教时的样子,“对了,名单都送来了?”
“听说今天会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伊格纳茨想到了艾莉娜,连忙话锋一转又换了个话题,“明天伯爵的婚礼,你作为他的私人医生可别迟到了,衣服都准备妥当了?”
“嗯,昨天下午去试过了,很不错。”
“帽子、怀表还有手杖呢?”
“也都准备好了。”
卡维对自己的外貌从来就只有一个要求,干净。弄这些没用的东西毫无意义。而且他一直觉得就只是婚礼而已,见伊格纳茨那么紧张反而觉得奇怪“其实花这些钱去买衣服,还不如拿去搞一套全新的手术器具。”
“你还准备穿这件破大衣去参加伯爵的婚礼?”
卡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寒酸相也觉得不妥“确实需要买新衣服,但没必要花400克朗吧。”
“谁让来的人不一般呢,这点钱已经很便宜了。”
“不一般?”
卡维对外科的嗅觉非常敏锐,但说到日常琐事,他就会变得格外迟钝。到现在他仍然以为当初管家所说的“自己人”,就是真的只是一些亲朋好友而已。
“确实都是些亲朋好友,大概二三十位吧。”伊格纳茨笑着说道,“其他人倒无所谓,关键伯爵的表侄会来。”
“他表侄是谁?”
“恩?我没和你说过么?”伊格纳茨看了眼卡维,说出了人名,“弗朗茨·约瑟夫,咱们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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