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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则用常家,平衡其他势力军权,互相牵制。
可当时的萧承言并未思量过多,只想宫中环境比之边境甚好。自己也可趁机炫耀一番,看那常睿是否还敢指着我鼻子骂。在宫,凭着身份,宠爱,也能护常芜成长。日后自是比科考强。
渐渐的,常衡也很少去军中,他怕看到回来时,常芜站在空旷的帅府门口看着、望着、盼着,一直等着自己回来。
头几次,常衡都抓住常芜冰冷的手,牵着进到屋里。觉得好像自己出门,常芜就等在那里。
也却是如此。终下定决心那次,便是自己在军中不过一时。有一新兵来寻自己说:“常少帅,有位小姐,一直在将帅府门口等着您。都要被风吹走了也不肯回去。我劝了好久,您要不回去瞧瞧?”
常衡跑回门口,看到常芜果真穿的淡薄,在寒风中就那般等着自己。看到自己的一刻,便踮起脚尖,似乎那般会离得自己更近。表情并未变化,却是眸中满是欣喜。直到自己近前,常芜才道:“哥哥今日回来的好早,今日无事吗?”
“无事。”自此常衡便请了假,也一同顶了常文华的。只一心陪着丢了魂一般的常芜。她如此再未哭过,宁可常芜再那般大哭大闹一场,如今更似风一般仿佛下一阵风便要被吹拂走。那个样子直到常衡时隔多年之后,再回到修整好的帅府门口,依旧好像能隐约看到,那随时都要被风吹走一般的娇弱常芜。
宫里的旨意很快又到了。嘉奖令,还有萧承言催促的信。
这催促之信再到时,常文华终还是扯了谎,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按着江琼走时候的计划,把整个常氏一族,全都豁出去保着常芜。
常衡顺手藏起了信,不想让常芜看到。连带之前萧承言所书书信也被常衡藏了起来。
京城。宫里。
萧承言等来的只有常文华请罪之书。
信上分明写着:
其妻子常江氏和二子常芜均身丧当场。由于未在军册,之前并未上报。
萧承言看到后死活不信。定要等着常芜来。一连四、五日都待在房中。口中一直说:“他说过‘常将军不会让他跟着上战场的。’一定是那时太乱了,没找到常芜。他一定还活着。除非把他尸首送过来。否则我定不会信的。”
皇帝显然觉得常文华所图不对。怎么刚下旨让他次子来伴读,便这么巧身死。
遂下旨,召常文华长公子常衡入宫伴读。只是原本的二公子,变成了大公子。定要看看,常文华是否会让常衡前来。
常文华再接旨意。与常衡两人皆是格外平静。
圣旨在手,常衡只说:“爹,我先回去了。芜妹苒儿还等我呢。”
“衡儿。叫不惯,也要习惯。那便是她的命。带她一道回京吧。这已经不适合她了。早几年,就该送她回去。”
常衡原本快走出大帐的身子,回转过来瞧了瞧浑身散发着颓废的常文华。掀开帘帐,走了出去。
并未同常芜说。可常芜知道。她也想到了。可也期盼,这不会成真。可当真的发生了,什么都做不了了。常衡不在之前所报阵亡名单中。若是强行说之前战死,太过牵强。
常衡只是趁着常芜睡觉时,才收拾着自己本就不多的衣裳,还有江琼的遗物。那些爹眼下不敢触碰,妹妹不敢瞧的所有物件。
顺带着连常芜的衣裳也收拾了些。可看着常芜的模样,也只是收拾了一个包裹,大量的衣裳都未拿。
他自己也是,只几件衣衫而已。
仿佛他们还能回来似的,期望他们终有一天,都能回来。
整理江琼遗物时,看到了江琼临死时说的那些信。城破之前,江琼仍在写,把之前写给家人,写给宫里的信,重新写了一遍,做旧。却都加上了个原先没有的人,常苒。常苒变成了常芜的妹妹,一胎而出的姊妹。龙凤胎。而做这一切还有一个优势条件,便是他们多年驻守,不曾离开,自是还未去过平川拜祖,还未上过族谱。那些书信,一封一封都是一位母亲,想拼命护住女儿的心。
好几封都沾着血迹。也不知是谁的。
常衡一封一封看着,读了却是不大明白其中深意。这书信不止有琐事,还有军机要务。还有一些莫须有之事。细细思量,才猛然发现,原来他们的母亲,竟然是长公主当年安排到南境的“细作”。
原本这样的事,便是该留下妻儿在京,或留下妻子去照顾夫君的亲上。鲜少能带着妻子一同赴任。此举必意在南境兵权。听命行事,传递消息。展开布局。要挟驻军兵士。那么远,长公主竟也要收服为她所用
难怪娘曾说,宫中人心诡谲。能逃开已是万幸,万不能去。
为了救常芜,江琼之前刻意不寄出信件的“反叛”,成了消息闭塞军机要务无法寄出。这些是江琼仍一心效命的证据。难怪会说这些会救常芜的命。因为这些年对于长公主的忠心,一下子展现在长公主面前,任是谁都会头脑发晕一下。
临行前的一刻,常芜拉着常衡到破碎的城墙。倾倒的大树下,挖出只残片瓦的酒坛。随意捡起边上一片碎布包着。交给常衡。满脸的愧疚之色说:“兄长,都怪我才害你被扣在宫中。”
“别这么说。你也不想。”常衡淡然,全无原先对常芜的那般严厉。
“拿着这个吧。那人走前,我还说等他下次来取出来喝的。那人要是还有一丝会多照顾你一分的。”常芜已经连那人名字都不愿意再提。既然要活下去,便要找着由头。当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时候,便容易逃避,所以把恨都转给了萧承言,都是他来的书信,才变成这样。否则爹不会想不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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