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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来了一个背着包裹带着两个随从之人。
随从一男一女。到南境后指明要见国公爷。
国公爷瞧见大惊失色。那人眼中满目苍痍却是笑着拿出一张画像道:“小生是来寻人的。小生娘子不见了。只是想找回罢了。国公爷若是瞧见。小生想见一见。”那人说完,红了眼眶。
国公爷表情黯然,“您怕是来错地方了吧。这没有您找的人。”
“我已经找了几月了。能找的地方,都已找了。本来一开始便该来的。可唯恐希望落空。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当真没有。”国公爷回。
“那你知,她在哪里吗?”那人眼中含泪。
“当年国丧,人尽皆知。您不是不知吧?”国公爷再回。
那人停顿了良久后,才说:“那继元十四年再遇国丧,您也是知的吧?现下,我也只是贫民而已。”
“贫民,有禁军前统领,和曾宫中一品女官为仆从吗?”国公爷不顾及的坐在主座上。“当真贫瘠。”
那人并未说话,只是看着眼前放肆毫无顾忌的常伯谦。也很些年,未曾见了。曾经一起读书长大的少年,长大后也渐行渐远了
沐菊却是一下跪在地上。“大少爷,您便要我们爷瞧上一眼吧。沐菊跟着找了几月。爷真的惦记小姐的。现下已经放弃所有了。”
国公爷并未立刻说话,而是站起身瞧着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才说道:“没有人,叫我上何处去找。”而后便走了出去。
那人颓然的坐在边上。闭上了眼睛。良久后,睁开眼,收起了画像。他不信,他要找。出了房门,被人引着到前院住处。坐在屋中,打开怀中的纸,那纸上写着一首《赠婢诗》: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是常苒的笔迹。
日常想念,思念不止。可不知是否为了惩罚他不珍惜,那少女在不曾入梦。想着或许多想些同她的事,便能入梦。去到瑞王府怀念。那是他一直不敢去的地方。书房更是不敢,便是在那,碰到常苒吃药的。可真到了那,在懿德院中,看到那箱中最上头的这宣纸。
那箱子中所有的诗词,都是他们一同写的,而这个不是。
上面那句“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墨迹洇开,更是深深触到心中。
想起常苒也是那日也曾回去瑞王府的。瞧着这卷纸,便是想起了那日以来的蹊跷。审了还在宫中为女官的沐菊,依旧未有结果。可皇上依旧无法忘记常苒。甚至那些蹊跷和心中的执念开始发芽生根。
时常瞧这个后,更是心中便有信念。
若是她还在,便好。
便也开始安顿一切,学着假死。可他不用服药,因为他便是圣旨。只是以后不能在用那个身份罢了。若是能找到妻子,便好了无论她在哪,是否重新找到幸福,找到疼惜她的人。仿佛都不在意了。就在边上也住下。走完那没几年的余生。
可四处都找不到,却也不敢轻易来南境,怕真的一无所获。
柳姨娘病未痊愈,在院子中歇息。国公爷却是来了。抱着柳姨娘进屋,而后却是关上了房门,同柳姨娘说:“他,找来了。”
“谁呀?”柳姨娘还有些气息难平。
“周郎。”
“周郎是何人呀?”柳姨娘笑着问道。
“曲有误,周郎顾。一曲凤求凰,弹弦误拂弦。”国公爷说着瞧着柳姨娘。
柳姨娘一下站起身,咳嗽个不止。国公爷急忙扶着柳姨娘坐下。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柳姨娘喝下,依旧有些气息不平。
“别激动。都是一家人。要生同生。早已置之度外了。”国公爷说。
“他说,什么了?”柳姨娘看着国公爷问,眼中盛满了泪。依旧未从他也还活着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在寻娘子。叫我还人罢了。拿着一张,你儿时的画像。”国公爷道。
柳姨娘默然,良久的不曾说话。甚至闭上了眼睛。
“还说找了一年多了。”
柳姨娘叹了口气。“看来终究棋差一招,布局失算。”转头看着身后半开的窗。看着窗外问道:“可为何,他还让夏儿继位了呢?”
“那该是谁?夏儿也是他的嫡长子呀。”国公爷道。
花窗外的叶子落下一片,柳姨娘才道:“他好吗?我想去见见他。”
“想好了?”国公爷问。
“是。”
此刻反而是国公爷并未说话。
“我该是没多少时日了吧。”柳姨娘忽而道。
“别胡说!”国公爷大声训斥了一声。
柳姨娘轻轻苦笑一笑。抬头看向国公爷。
国公爷面露难色,才轻轻说道:“他在前院。”
柳姨娘点了下头,缓慢的起身朝着外头而去。
走到前院那角门时,却是一下停住了。靠在中院那墙边咳嗽不止。
萧承言原本站在院子中段,看着太阳。突然听到声音,便望了过去。瞧见那开着的门,听着咳嗽之声。萧承言缓慢的走到角门的位置。很想冲过去。
咳嗽止住,柳姨娘心中却是更多了迟疑和思虑。停了好一会终究也迈不过那步,不打算去前院了。缓缓往回走。
早在咳嗽声响起时,萧承言便听出了是她。虽然略带沙哑。可那想了盼了多年的声音,怎会听错。可脚下却也没有力气再动分毫。直到听到那脚步声转回,离着自己越来越远。
柳姨娘没走出十几步,正好借着开着的门,萧承言平静的叫了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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