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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霁寒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许久才逐渐适应。
医院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他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剧痛立刻从四肢百骸传来。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门边的一道身影。
盛溪穿着浅灰色的针织衫,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正悄无声息地准备关门离开。
“溪溪!”
沙哑的喊声脱口而出,程霁寒猛地撑起身子,却因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盛溪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过身来。
她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再没有从前看他时那种藏不住的欢喜。
“你醒了就好。”她淡淡道,“医生说你没有生命危险,好好休息。”
说完又要走。
“等等!”程霁寒急切地喊住她,输液管因为他的动作剧烈摇晃,“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盛溪停在原地,却没有走近:“什么事?”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程霁寒望着她冷漠的侧脸,喉咙发紧:“姜念慈的事……我已经让律师撤诉了。她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不会插手。”
盛溪突然笑了,笑容里满是讽刺:“程霁寒,你以为这是你‘让不让’的问题吗?她触犯的是法律,不是你的家规。”
程霁寒被噎得哑口无言。
他看着她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疏离和厌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你救了我……”他声音发颤,“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有我?”
盛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变成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我可以等。”程霁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说,“你不离婚也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我愿意……”
“愿意什么?愿意当第三者吗?”盛溪打断他,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程霁寒,你不是最痛恨小三吗?你不记得你是怎么骂我们的了吗?”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程霁寒脸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救你,只是因为我是个正常人。”盛溪一字一句道,“换作任何一个人在我面前受伤,我都会去救——不是因为你程霁寒有多特别。”
她转身握住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程霁寒不知何时拔掉了针头,整个人摔在地上,鲜血从手背的针眼渗出。
他狼狈地趴在那里,抬头望着她,眼里满是哀求:“至少……至少告诉我,我该怎么弥补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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