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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不如那个常住奴?
稚鱼从小到大,从没有如此在意、关心过他!
吕正仪瞬息间心思百转千回,却没有回答。
稚鱼没等到对方应声,却也不急不恼,他只当是吕正仪也不想与他说话——在他看来,这个小世界的男二一贯是不太喜欢自己的。
此时距离稚鱼苏醒已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他微微活动下腿,觉得恢复差不多了。
因此,稚鱼轻轻搭在吕正仪小臂上的手掌一推,便从青年的怀抱中站直了身子。
怀中那种温软触感瞬间消失。正出神的吕正仪这才反应过来,他低头,却见稚鱼已走远到几尺开外,似是想要去莲花台边缘查看情况。
吕正仪看着少年那单薄却俢直的背影,微烫的奇异感觉却还残存在胸口处。不知怎的,他心底骤然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随即收敛了眼底的失落,迈步向着稚鱼的方向一同走去了。
吕正仪才走几步,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对着他的头顶坠下。
年轻修士警觉,退了半步避开。那物“啪嗒”一声落地,吕正仪低头,见是一截雪白干净的鲦遗骨。
正是先前被稚鱼用山骨剑剃了做鱼生的那条。
稚鱼闻声也转过头,见那鱼骨,不由微微蹙眉:“奇怪。”
“是很奇怪。”吕正仪看着,赞同道:“鱼骨能入这屏障,人与外面那些鲦遗却不得穿过。”
稚鱼没有接话,他敛着秾密纤长的睫毛,蜜色眼底落着一片斑驳的影。少年重新看向屏障,而后缓缓伸手——
指尖触到屏障时,被骤地弹开。
那覆着薄粉的指尖很快掠上一小片红。稚鱼却恍若未觉,只是看着屏障沉思。
吕正仪没有看屏障,他站在不远处看稚鱼,眉目深沉,不知所想。
正当气氛一片寂静之时,屏障外,一只鲦遗却突然张着血盆大口,向屏障横冲而来!
二人同时看到那鲦遗,稚鱼眼眸微怔,下意识向后移了几步。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那鲦遗只有一个脑袋——还是那倒霉鬼。
不过倒霉鬼鱼目大睁,跟要找稚鱼寻仇似的,模样正经还挺渗人。
稚鱼隐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指间剑诀都要捏起来了。
“端木道友,不可!”吕正仪眼尖看到少年举动,他想起不久前对方被吓到之后那大阵仗。虽然眼下二人灵力不足,可那毕竟是稚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知道能整出来什么场面?
他连忙制止:“此时情况不明,我们还需静观其变。何况这鲦遗残骸不可能……”
吕正仪“不可能”后面接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偏似专门为了打他的脸一样,残骸竟径直撞入屏障之中!
死鲦遗骤然冲破屏障,无数海水“哗啦啦”顺着缺口处涌入,二人俱是一惊,然而微弱的灵力却来不及施展避水之法,便被冰冷海水包裹全身。
那水流极为湍急,吕正仪想要去抓怕水的稚鱼,然而才刚伸出手,又被一道暗流冲到更远的地方。
他脸色瞬间难看。
避水珠之前就不知遗失到哪里,他于闭气之法并不精通,在水下可坚持的时间绝不超过一炷香——可四周皆是海水。
其余莲花台都由屏障包裹,不可触碰。
可……为什么他、稚鱼与其余鲦遗都无法接近屏障,这只鲦遗残骸却可以?
空气一点点从肺部被挤压而出,窒息感涌入头脑。吕正仪随海中暗流浮沉,危机之中,却始终想不通其中关窍。
时间一点点流逝。
眼前已开始出现成片的模糊。
胸腔中是一种快要爆炸的痛意,然而这时,吕正仪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丝灵感。
他们最早的目的,是为四人渡而来。
四人渡……
除了那个猎珠人,并没有第二者看到碑上所刻内容——“四人渡”之名,是由听到猎珠人提了一嘴的妻女,向别人复述而出。
所以,会不会不是四人渡?
而是——
死人渡。
霎时间,电光火石的思绪在吕正仪脑海中联结成片,他眼眸微微睁大,抓住了所有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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