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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好像不太行……”如今的谢言略显拘谨的坐在画架面前,手里拿着的是一根尚未沾染颜料的画笔。
他抬眼看向身边端坐的女人,有些失落,有些委屈似的垂下眼,用力将自己的嘴唇咬的发白:“我没画过这种东西,嫂子,我不会。”
莉莉丝看着仍一片空白的画纸,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总要学一些的,哪怕只是精进一下自己的技术呢?”她温声道,“那几家画室我有查过,小谢先生现在的作品就算有机会送进去……怕是也没什么出路。”
这孩子不愁吃穿,需要的更多是一个可以让他专注其中打发时间的东西,当然,要是能借此机会再赚些钱,自然也就更好了。
好消息是有个对应的出路,画室方面的电话算是谢淮礼讨好情人的手段,也是无声递来的一个台阶,若是能成功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这兄弟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也能缓和许多。
坏消息是,谢言的上进心实在是太少了点。
这不是个擅长把心思放在为自己琢磨未来上面的孩子。
他太习惯被圈养的生活了……这几日若不是莉莉丝日常在旁耐心哄着,谢言不要说画画,连在画架上铺张画纸的心思怕是都没有。
正如现在,她话说的不算十分委婉,可谢言低头摆弄着手指,心思明显也没再这上面。
“嫂子为什么一直叫我小谢先生呀?”他咬了咬嘴唇,小声咕哝着,“叫大哥是‘先生’倒是没什么,反正很多人也都这么叫,但我没必要的,嫂子这样叫太生分了,要不要换一种?”
莉莉丝低头调试颜色,耐心极好地回道:“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我在老家的时候,仆人们反正见到我也不会有称呼的,其他人说我是‘老家那个不成器的omega’,或者干脆和大哥一样,指一指,就算了。”他笑笑,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落寞,一边看着莉莉丝,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忆道:
“……不过我生母还在的时候,会叫我‘阿言’。”
要她叫这个吗?
还真是了不得的移情对象。
“你要是不觉得我这么喊算是冒犯的话,”女人心平气和地应下,将手中画笔递了过去:“先试试这个。”
谢言抿抿嘴唇,倒还是乖乖接了画笔,开始涂涂抹抹起来。
莉莉丝就在他旁边坐着,几日观察下来,谢言的技术只能说资质平平,匠气十足。
而且除此之外,她也理解了谢言之前说的,什么叫“画好了也没什么用处”。
她转头观察着他看似专注地侧脸,年轻人太习惯将自己打扮成柔弱无害的姿态,长裙,散发,眼尾下垂,衣服的料子一定是宽松舒适,无论什么姿态都柔软得毫无棱角,这样一位美人专注作画的时候,一定是赏心悦目的。
若是换做某些特定的社交场合,那么真正值得欣赏的不是画作本身,而是正在作画的人。
莉莉丝温和的看着身边随意上色的年轻人,心想,显然,这孩子并不是很想走这条路。
那他的画需要画得再好些才行。
她忽然伸出手,轻轻勾住了年轻人细瘦的手腕,带着他沾着白颜料的画笔向旁轻轻一点,轻声道:“你应该先试试让画的灵性‘流动’起来,阿言。”
这孩子缺少顶尖艺术家应有的那份灵性,不过这一点对莉莉丝来说,问题不大。
“……”
谢言的目光盯着那只仍握着自己手腕的纤细手指,藏在长发下的耳廓有些莫名地发烫。
他若无其事地咽下一口陌生的干涩,然后才哑着嗓子,点了点头:“……嗯。”
女人松开了手指,腕间肌肤掠上一点陌生的凉意,有那么一个瞬间,谢言险些就要扔了画笔,然后再把自己的手重新塞进她的掌心里。
……好在他硬生生忍住了,那一瞬间理性强硬到自己都有些诡异的委屈。
谢言抿了抿嘴唇,手腕轻轻一转,浓墨重彩的一笔就这么一抖,顿时毁掉了已经完成大半的画作。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敷衍的惋惜,随即也不等莉莉丝做出反应,这亲手毁掉了自己画作的年轻人已经整个人都扑到了她的身上,委屈巴巴的哭诉起来。
“对不起
哦嫂子,白白要你陪我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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