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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儿臣……”
“你倒是对你二哥忠心耿耿。”康熙面色冷然,语带讥诮,“朕命你看守他,你便是如此看守的?你以为凭你几句好言相劝,他就能幡然醒悟,改过自新?果然本性顽劣,冥顽不灵!”
“你不必再看管了,叫老四来。”康熙断然挥手,语气不容置喙,正迈上金辇,身形忽地一顿,“去查查那个女子,她和老二、老十三到底怎么回事?给朕查清楚!”
“……儿臣遵旨。”
当胤禛接到旨意,得知看管废太子的重任落到自己肩上,他着实一头雾水。
次日朝会后,康熙又把他留在乾清宫内殿。这次康熙只留了胤禛在内的三个皇子。
不到一日,胤祉就将乌拉那拉漪兰查个底儿掉。
十三阿哥的侧福晋与四阿哥的嫡福晋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事本不是秘密。但经过先前大阿哥魇镇废太子、八阿哥广结党羽,以及诸皇子间愈演愈烈、无所不用其极的倾轧争斗,而今康熙对任何蛛丝马迹都充满了警惕。
加之不久前胤祥阻挠释放废太子,这层关系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胤祥也是头次听说漪兰和太子有渊源,他强忍惊疑,据理力争,言自己并非因为侧福晋而有意针对太子,然而康熙半分不信。
康熙命人打了他三十大板,责令回府思过。出乾清宫时,胤祥气息奄奄,是被抬着出去的。
胤禛和胤祉并肩下阶,迎着冰冷的日头,胤禛率先驻足,侧首。
“三哥,何苦?即便我和十三自此被皇阿玛防范、疑心,难道你以为你自己就能全身而退?故意激怒废太子,引他说出那些怨怼狂悖之言,这招其实不怎么高明,我能想到,皇阿玛自然也能想到。”
“无妨,”胤祉面色平静,微微颔首,“有用,便够了。”
所有人都在被怀疑,所有人又都回到了公平的起点。经历大哥、二哥、八弟一事,朝中人心浮动,暗流汹涌,皇阿玛是断不会再轻易贬谪皇子,动摇国本的了。
“三哥,非如此么?”
胤禛语气里透着无奈,胤祉微笑拍拍他的肩,“老四,少来这一套。若今日易地而处,你是我,你也会如此。”
胤祉走下阶去,胤禛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果然,万事瞒不过三哥。
胤禛原是没有胤祉那样便利的身份与时机,不能贸然去探视废太子。
今日之前,他的打算是等康熙放出太子之后,再想办法让太子与圣上离心,没想到被胤祉捷足先登,还把十三拉下水。
今日之后,即便他奉旨名正言顺地看守咸安宫,也无用了。
胤禛慢慢下阶,表情沉静,心中反复思量。
他就知道终有一日,胤祥府里那个乌拉那拉氏,会拖累胤祥。
那个乌拉那拉氏和自家这个乌拉那拉氏血脉相连,正因这层干系,三哥才如此精准狠辣地咬出太子与漪兰那段陈年旧事,三哥哪儿是为对付十三,分明是冲他来的。
风雨欲来……
胤禛料想,漪兰和太子的那段过往,多半是董鄂连心告诉胤祉,至于董鄂连心为何知道,恐怕与自家福晋脱不了干系。
虽作如此猜想,他却无意深究源头,毕竟没有这一招,胤祉还会有别的招等着他。
他一回府便径自去了书房,叫来戴铎,商讨拆招计策。
扶摇又是几日没见四阿哥,忽听小李子来禀,说是瞧见苏公公从门子手里接了一沓信,其中一封信封面写着“四福晋”几字。
小李子虽识字不多,但“四福晋”三个字却是认得清楚,好歹他以前也替四福晋接过信。扶摇又等了两日,这所谓“四福晋亲启”的信却迟迟不见踪影。
于是,趁着四阿哥去上值,扶摇专程把苏培盛请到了正院。
扶摇也不与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听闻近日苏公公巡视门房
,可从那里捡到外头给我的信?”
苏培盛一听这话就知当日撞见小李子,到底还是被这吃里扒外的蠢东西看到掉落的信。用眼刀剜了一眼小李子,他躬身回禀道:“这个……这个……回福晋的话……确、确是有的。”
“检查过了么?是何人所递?”
“是……是十三爷府中送来的。”
扶摇摊手:“拿出来。”
苏培盛双手微蜷,心想,四爷在就好了。
四爷若在,必然威慑福晋,不至于使他落到眼下这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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