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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暗潮(第1页)

夜潮把两人卷进一条暗沟,沟里原是早年运盐的支渠,因为年久淤塞,水却仍旧的咸。

甘白一脚踏空,膝盖磕在沉船的龙骨上,疼得眼前金星乱冒,却不敢出声,只把阿雅往怀里又拢紧两分,

阿雅的梢缠在他颈侧,带着火油与皂角混出的苦甜,此时她并没哭,睫毛上却挂着极细的水珠,被暗沟里一线月光照得透亮,

暗沟尽头是片芦苇荡,老根盘错,泥里埋着半截断碑,字迹早被潮汐啃得模糊,只余一个“春”字,笔锋里还留着士燮当年的醉意。

甘白踩着碑顶攀上岸,回身去拽阿雅,

但是这时候阿雅掌心被那碎玉割破,血顺着指缝滴进泥里,顷刻就被芦苇吸干,连点红痕都没留,低头看掌心,忽然笑出一声:“原来我的血也这么不值钱。”

甘白没接话,只把她的手握进自己袖口里,拿腕上那根红绳胡乱缠了几道,绳结勒得紧,阿雅挣了挣,没挣开,便由他去了。

这时候的远处有火把的光,沿着江岸爬过来,

张辽的斥候惯会在芦苇里梳篦子,一寸寸搜,连水鸟窝都要捅三刀,

甘白蹲下身,拨开芦苇,露出一只半沉的小划子——船板被虫蛀得蜂窝似的,却还能浮。

这是阿雅早先藏下的退路,船底压着一领破蓑衣,蓑衣里包着半块霉的米糕,糕上爬满蚂蚁,却仍散着淡淡的酒香。

“这是士燮最爱的的酒!”阿雅用指尖碾碎米糕,蚂蚁簌簌落下,“我在合肥的时候偷藏的,想着哪天逃命,和喜欢的人也能醉一回。”

甘白掰下一角放进嘴里,酒味早酸了,舌尖却莫名苦,猛地想起铜镜背面的那行小字,如今被阿雅贴在心口,烫得人睡不着。

船桨是两根竹竿,一深一浅地探进水,搅起一圈圈黑泥,像搅开一坛尘封的血。

阿雅坐在船尾,把脚垂进水里,脚踝上被火钳烫的疤还新鲜,经江水一激,疼得她倒抽气,却偏要笑:“甘白哥哥,你瞧,我像不像你口中的当年在交州滩涂上捡贝壳的莲花师姐?”

甘白没回头,只把桨攥得更紧,

因为这时候也不敢回头,阿雅的笑里带着钩子,一回头,人就软了。

他怕自己一软,就把“回交州”三个字咽回肚子里,随即改成“算了吧”。

芦苇荡尽头的江面忽然开阔,月光早已泼了下来,远处有渔火,三两盏,浮浮沉沉,好似是江东水师的巡哨。

甘白把船贴进一片浮萍,萍叶底下藏着早先布下的暗桩——那是璐璐姐还在时,交州牧府的暗线,专为运输盐铁用的。

桩上系着细麻绳,绳头打了个活结,一拽就开

阿雅伸手去解,指尖却抖得厉害,活结反而缠得更紧,甘白覆上她的手,低声道:“我来。”

绳结松开的一瞬,江心忽然传来一声号角,低沉,像是从水底浮出来的。阿雅的脸色变了:“这好像张辽的水鬼队。”

甘白把桨一横,示意她趴低。

两人缩进船底,头顶的月光被一片阴影遮住——是江东的蒙冲斗舰,船腹钉满铁叶,像一头黑鳞巨鲸。

舰站着个人,披甲未戴盔,月光照出他半边脸,来人正是正是张辽,手里拎着一盏风灯,灯罩上绘着狼头,风一吹,狼头便似在张嘴咆哮。

张辽的目光扫过水面,忽然停在甘白藏身的浮萍上,甘白屏住呼吸,听见自己心跳擂鼓似的,一声重过一声。

阿雅的手悄悄摸上他腕子,指尖在他脉门轻轻一按,像在数他的心跳,只见张辽的灯晃了三下,终究移开了。

斗舰破浪而去,水纹荡开,把浮萍推向更远的暗处

甘白吐出一口浊气,才现后背湿透了,不知是汗还是江水。

船再动时,阿雅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蚊子:“甘白哥哥,你还信我不?”

甘白没答,只把她的头按进自己肩窝,

阿雅的丝蹭着他下巴,痒,却舍不得挪开,她低声续道:“我阿兄死在赤壁,尸被曹军铁锁挂在水寨外,泡得胀,脸都认不出了。我娘也疯了,跳江去捞,捞上来一截袖子,上头绣着阿兄的小字。我爹拿着那截袖子去求张辽,想给阿兄收个全尸

但是张辽当时却说“军法如山,乱臣贼子,曝尸三日,以儆效尤,我爹当夜就投了江,连袖子都没留下。”

这时候,她语极慢,

甘白听得胸口闷,仿佛又个大石头压在心口。

阿雅却忽然笑了,虎牙在月光下白得瘆人:“所以甘白哥哥,我早没家了。你带我回交州,不是救我,是给我个好去处。”

甘白喉头滚动,半晌才挤出一句:“乱世之下,交州也未必太平,但是有我璐璐姐、莲花姐、夏夏姐,琳琅妹、彭大波兄弟和破天兄弟”应该可以保护你周全

“再说,还有我,我现在有了饮雪剑,因为武力会更上一层楼”

江风比先前更腥了,像一把钝刀,割得人皮肉紧。

甘白把船桨横在膝上,掌心被竹竿磨得生疼,却不敢松,阿雅蜷在船尾,脚还浸在水里,脚踝的疤被风一吹,竟泛起一层细白的皮,像是要剥落,又像是要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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