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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轿夫们正在发愁要怎么办,魏婪忽然掀开帘子,拿出了阿提怿送他的弯刀。
金色的刀柄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弯刀做工精细,刀鞘上镶嵌着红宝石,哪怕是再无知的人都看得出来它有多么昂贵。
看到这把刀,镇北王脸色微变,风格实在太好认了,这绝对是蛮族的东西。
云飞平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弯刀,不自觉看呆了,嘴巴微微张开。
魏婪抽出刀,横手扔了出去,弯刀在空气中转了几圈,稳稳地扎进了地面中。
轿夫们不解,以为他们哪里惹魏婪不悦,连忙跪下来,“贵人…”
魏婪打断了他,对兄弟二人说:“把你们的腰带摘下来,用血染成红色,哪怕没有红纸也不会有伥鬼敢靠近。”
兄弟二人不敢置信,兄长说:“可我们俩的血有用吗?”
魏婪矜骄地眯起眼,一只手搭在窗边,似笑非笑:“你的血当然没用。”
兄弟二人怔住,只听魏婪又说:“但我要护你们,你们的血就有用了。”
其实还是山娘娘的意思。
帘子放了下去,兄弟二人互相看了看,决定相信魏婪,兄长蹲下身,用力拔出地上的弯刀,一闭眼一咬牙,在掌心划出一条口子。
血瞬间流了出来,伤口像是半睁的眼睛,红色的泪不断从中涌现,润湿了白布,多余的血珠沿着手指滚落,一滴一滴砸在泥地上。
兄长抽了一口气,将掌心的血抹在腰带上,然后紧紧抓着不放手。
弟弟也如法炮制。
在轿夫们担忧地视线中,兄弟俩一起向前迈出了一步。
没有天旋地转,也没有阴鬼扑脸,他们堂堂正正的走在日光下,快步走到了队伍末端。
弟弟惊喜地叫起来,“真的没事!”
轿夫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几人聚在一起,用镇北王等人听不懂的方言欢呼。
但他们到了村口时,没有洒完全程的红纸却成了问题。
一村民慌慌张张的拉住双胞胎中的兄长问:“红纸呢?你的手怎么了?”
兄长答道:“红纸洒完了,我的手没事,不用担心。”
那村民表情古怪,“洒完了?怎么可能,那么多红纸呢,你们是不是偷偷把红纸弄丢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质问道:“没了红纸,山娘娘不愿意跟着过来怎么办?”
偷瞄了眼华丽的红顶马车,村民语气意味不明:“村长说不定就是被你们兄弟俩气晕的。”
弟弟反驳:“我们下山的路上没遇到雾,山娘娘一定跟着我们回来了。”
村民上下看了他们一眼,嘀咕道:“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撒谎。”
“村长,村长!”
“村长,你醒醒啊,村长!”其他村民围在洪家生身边,拽着他的衣领上下摇晃。
洪家生无力地躺在地上,像个破布麻袋一样被人晃来晃去,他其实已经醒了,但洪家生一想到要面对魏婪,只恨自己不能再晕一次。
三十年前,他听了魏婪的话,上山请山娘娘,谁知刚进山就遇到了大雾,一行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乱转,不但没找到路,反而遇到了猎户布下的陷阱。
抓野猪的坑,愣是被他们踩着了,稀里糊涂摔了一跤,洪家生年轻,摔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老人一摔就遭罪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先把人扶回去。
第二次尝试进山,洪家生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起初雾不浓,他们顺利的找到了墓地,又找到了玉兰庙,只要继续走,走到山顶的一处洞穴即可。
山娘娘就在那里。
可他们走到山头,却没找到山娘娘的洞府,反而遇上了老虎,遇到老虎前,不少青年人都说要杀老虎,为民除害,真遇到了,各个吓破了胆,四散奔逃。
一路逃下山,一行人在山下聚集,清点人数后发现少了两个。
他们在山脚下等了两个时辰,日落黄昏,红霞满天,依然没见到有人出来。
洪家生叹气,“回去吧,他们出不来了。”
蔫头蔫脑地回了村,众人商议了一番,认为这是山娘娘的考验。
山主不愿意让他们请,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功夫。
当天夜里,洪家生想去找魏婪寻求帮助,找遍了整个村都没看见魏婪。
他去哪了?
洪家生慌里慌张地跑回家,“父亲,山神大人不见了!”
村长捏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无奈的说:“山神大人本就不该在人间逗留。”
“可我们还没请到山娘娘,”洪家生发愁,“要是一直请不到山娘娘,我们难道要一直忍受老虎吗?”
村长摇摇头,“家生啊,山神大人离开前,告诉了我一个预言。”
洪家生猛然抬头,“您也有血光之灾了吗?”
“不是这个,”村长拍了拍他的肩,“山神大人说,不出半个月,村里会迎来一位江湖人,那人武功高强,正直善良,他会为我们杀了食人虎。”
洪家生张了张嘴,“那、那我们还要继续请山娘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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