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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婪“哦”了声,“清楚什么?”
月下无人,他们俩越来越近,闻人晔拉住他的衣襟道:“自然是清楚,你根本不是皇家子弟的事。”
闻人晔盯着魏婪如画的眉目,低声道:“父皇老糊涂了,看不出你是个骗子,但若是有心人在他面前提上几嘴,欺君之罪是何下场,你应该明白。”
有心人是谁,宋丞相、季太尉、或是宫中的其他人,谁也不知道。
魏婪握住闻人晔的手,双眸如黑曜石般乌亮,闻言并不害怕,反而凑到闻人晔地耳边说:“他们说一句坏话,太子殿下为我说一句好话,不就好了。”
细细地风吹过闻人晔的耳边,头皮一阵发麻,他绷紧了下颚,咬牙道:“本太子凭什么帮你?”
魏婪挑眉:“因为你是我的皇兄啊。”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皇兄”是什么亲密至极的身份,闻人晔不替他美言就是背信弃义一般。
闻人晔气笑了,“你就不怕我才是那个恶人?”
魏婪松开手,一副胆战心惊地样子,“皇兄要害我不成?”
闻人晔见不得他一惊一乍的假样,“你既然敢入宫,就该想好事情败露的后果。”
魏婪沉吟了一会儿,指尖在眼下点了点,“但是,要是我真是皇上的孩子,太子殿下,你怎么说?”
闻人晔先入为主,断定魏婪是个骗子,如今这么一说,他便懵了。
“…若你是真的,那便是真的。”
说了句废话。
魏婪笑得停不下来,“谢过黄兄关心,我比珍珠还真。”
话落,他将手中的空盒子塞给了闻人晔,转身施施然离开了。
闻人晔低眸看了眼鱼食盒,又看了眼争抢鱼食,搅得池水四溅的鱼儿们,心中发堵。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有位从民间找回来的新皇子,对他百般宠爱,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太子党人心惶惶,保皇党镇定自若,尚未站队的心思浮动。
这位二皇子,似乎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而被众人揣测的二皇子魏婪,现在正在背话本子。
没错,他和皇上说的所有话都是从话本子里看来的,这话本子讲得是个民间女子找到了生父,生父正是当朝皇帝的故事。
魏婪是个胆大包天的骗子,并且,他从不失手。
背着背着,魏婪打了个哈欠,靠着躺椅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去,殿内除了他,还有一人。
魏婪睁开眼看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原来是太子。
闻人晔坐在不远处,手里拿着魏婪刚背的话本子晃了晃,绕着他走了一圈,眼中兴味盎然。
“流落民间?”
“清河郡有一名叫魏舒莲的女子?”
闻人晔一副抓到了他的把柄的姿态,笑着问:“皇弟,你的人生怎么和这话本子一模一样啊?”
魏婪处变不惊:“太子来了,怎么不通报一声?”
闻人晔继续晃话本子:“看这里,皇弟,我在跟你说这个。”
魏婪淡淡道:“这话本是我亲自撰写的,记录我一路走来的艰辛,这个解释,皇兄满意了吗?”
闻人晔狐疑地眯了眯眼,“皇弟还有如此雅兴?”
魏婪假笑了一下:“皇兄若是爱看,可以自己写。”
“不。”
闻人晔真诚地握住魏婪的手,“旁人写的怎么比得上皇弟你写的,不如这样,我说,皇弟也为我写一个故事。”
魏婪:“?”
别吧,他是文盲啊。
闻人晔又道:“写一个故事,似乎不够,皇弟多写几个,直接顶替了史官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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