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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会被活活拖垮。
一个虫族族群在特定的周期内,一般只会存在一个虫母。
如果已经存在一个,那么新的虫母将不会诞生。
蓝星政府原本是打算利用虫族的这一习性,用活人困住并孕育虫母,尝试控制虫族的繁衍发展,削弱虫母实力,缓解前线压力。
但这项实验显然是不人道的。
他们只能将实验场定在贫民窟:
贫民窟的人民是源源不断的小白鼠,即使今天死去一批,明天也还会再出生一批,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关于人体培育虫母的技术还不成熟,还有着太多未知,因此祁洛能找到的资料非常少。
他甚至用了些手段,查了是否有办法将虫母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但所有资料都显示,虫母只有在宿主死亡时,才会转移宿主。
想让林星身上的虫母死掉,只有她先死去才行。
他毫无办法。
他追悔莫及。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他。
如果他不伤林星的心,不赶走她,她就不会濒死。
如果她不濒死,虫母就不会苏醒,提前开始损耗她的身体。
他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解决办法……
看着祁洛灰败面容,艾萨克喷了口烟圈,轻描淡写道:
“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向你要一个答案。祁少校,如果在林星的寿命走到尽头之前,蓝星政府的人派人来围剿她,你会怎么做?”
祁洛抬眼看他,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冷静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政府为什么会来围剿她?她活着的事情,目前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
艾萨克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跟碾灭:
“莱茵那个蠢货,带她去办身份证了。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道上的兄弟给我递了消息,这件事捅到了上层,他们有意‘回收’星星。”
“……”
祁洛怔住。
他派去盯住二人的私家侦探,不知误会了什么,把这项任务当成抓出轨来做,只把二人之间比较亲密的互动拍照发给了他。
他们一起去办证这件事,在私家侦探看来,不属于优先事项,于是被排在了报告的文字叙述部分。
他在看报告时,第一眼就被女孩窝在莱茵怀里,同睡一张床的照片烧毁了理智,之后的报告内容,几乎是一目十行,根本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种焚烧之痛叫他几乎无法冷静思考,可在面对林星时,却半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过往种种,错的都不是林星,是他,还有莱茵。
他没有资格去质问,也不敢去质问。
他怕她知道他派人监视她,怕她讨厌他。
就像从前,他“接私活”,偶尔没有做好扫尾工作,被她发现蛛丝马迹时——
她看他的眼神,即使只掺杂了一丝失望,都能叫他肝胆俱颤,怕她发现自己不是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干净,怕自己在她眼里成了残次品。
他最在意的事情——
她讨厌过他吗?
讨厌过的。
可她还是没有离开他,像以往一样温柔待他,甚至隐晦劝他——不要做坏事。
他的生父生母,不喜欢作为“残次品”的祁洛,所以他不敢有一丝懈怠,鞭策着自己,踏破荆棘,呕心沥血,去追逐大哥生来就拥有的,来自父母的爱。
可是林星,愿意无条件去爱他,无论他做了什么,无论他是不是残次品,无论他有没有失忆,只因为他是祁洛。
她的爱没有附加条件,没有利益算计,是如今想起来,能叫他落泪的、永不能复得之物。
她是唯一一个愿意把他拉出泥泞的人。
她那样好。
他怎么舍得让她出事。
心脏在酸痛中被焚为灰烬,疼痛愈盛,觉悟愈炽。
十三岁那年,是她在他被祁家抛弃时,敏锐察觉,拽住并收留了心生死志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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