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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痛肋四(第1页)

后来果然没再闻见那药香,不知是偏巧错开了煎药的时候,还是人终于医好了,卢定瑜没放在心上,转头就将这茬忘了干净。

这日在前院书房里,正立在格架前仰面翻找书,后头忽地喧哗起来,仿佛有人放嗓子喊叫。国公府也同旁的宅门一样,家下人口多,免不了有是非,可他这头素来无人问津,闹起来倒罕见,简直平地一声惊雷。

卢定瑜蹙眉往窗下眺一眼,扬声唤人进来。

廊下伺候的小厮不知上哪儿逍遥去了,好一阵才冒头。耽搁的功夫,后头倒静下来,只两嗓子又归于岑寂,卢定瑜便有些怠懒理会,舌尖的话打转着咽了回去,拣了旁的交代小厮。

“有册书我寻了两遍寻不到,你去后头寝院里找找,苏州府学辑佚重刊的刘氏《唐书》,单一册落在外头。”顿了下又添一句,“桌上找不到,就去翻她的书箧,或许错收进了里头。”

卢定瑜把“她”说及的时候面沉如水,语调也寻常,小厮直松了口气。前几日他绝口不提,仿佛从没这个人似的,一味避着才危险,像是憋着后劲儿要发狠处置。

小厮忙应个是,又趁势把要紧话禀上去,“公子,才刚老夫人院儿里来了人,给姑娘带走了。姑娘身边的琼枝说姑娘正病着,这时候挪动欠妥当,同那边人理论了两句,这才闹起动静。”

卢定瑜愕了瞬,一时甚至不知该打哪儿问起。敢情先前的药香是因她?

“人带走了?”

小厮无奈道是,“老夫人的意思是秋闱将近,这节骨眼上不好叫公子分心,房里内......内宠且放一放。索性接姑娘去她院儿里住几日,那头什么都齐全,要养病也养便宜。等过了秋闱,再叫姑娘回来,照旧活蹦乱跳地伺候二公子。”

卢定瑜手里墨锭“咚”的一撂,纸上泚开道墨点子,像是挺好一段命格硬生生叫人批得千疮百孔。先头找书的话也不再提,只沉着脸吩咐,“给她瞧病的大夫是哪一位?再去请,我有话问。”

“小的怕是请不动,给姑娘瞧病的是太医。老夫人做寿那日姑娘走不得道儿,叫晋王殿下撞见,殿下发了慈悲心,这才悄摸请太医来替姑娘看诊。”小厮向上觑了眼,小意放低声量,“小的前日去问,姑娘的病其实内里没妨碍,要紧的伤在骨头上,要静静养着才能见好,太医留下的药也用得见效,姑娘便没再让请大夫。”

桩桩件件尽是他不知道的,后头应当还有缘故,但似乎不必再去印证了,多半是条绝路,尽头处赤裸裸地敞着无可争辩的事实,自己冤了她。卢定瑜心头压了几日的烦躁又窜起来,更兼笼着一片无垠的灰冷。

他冤了她同旁人走影儿。

他有多憎恨他那父亲的多疑、自私、卑劣?这宿命般的劣迹如今印在他身上,几乎引得卢定瑜发笑。倒也不同她相干,更多是自我厌弃,钝刀子割肉般磨碎他心神。

“知不知道她是如何受的伤?”

其实不该问,好比有个伤口痛得厉害,不洒药收敛,反而更往深处戳,恶狠狠同谁较劲似的。他自己却知道,痛得愈发烈性,心头倒能有些舒坦。

“姑娘原只说是自己没当心跌的,小的瞧着不对劲,老夫人寿宴那日阖府都换上夹袍了,就算没留神跌倒,也没可能厉害成那样。后来再三问了琼枝才知道,是那日寿宴,姑娘叫秦家小姐寻晦气,关进间空屋子作耗。具体怎么弄的姑娘连琼枝也没告诉,总之是伤得不轻。可巧晋王上园子里更衣,路过时听见响动,这才将人摘出来。”

卢定瑜听罢定了定神,起身往外走,小厮忙追上前,要拦也不敢拦,只是再三地劝。

“公子要将姑娘接回来?公子三思啊。姑娘身上不好,来回挪动也遭罪。您千万别同老夫人硬着来,横竖只这十来天,待公子打科场下来,姑娘不就回来了?闹僵了反叫老夫人拿住话柄,对姑娘也不好。”

卢定瑜没理会,寒着脸扫他一眼,小厮立时噤了声,杵在原地巴巴儿瞧他走远了。

卢定瑜到老夫人跟前,神色倒已经沉着下来。老夫人才用了饭,正歪在迎枕上养神,两个丫鬟跪在地下揉她足上穴位通经络,见了他来,也不叫停。帐顶垂下两个熏香鎏金球,沌沌的细烟罩着把小而精干的骨头,活像个成精的老封君。

卢定瑜淡淡唤了声祖母,“祖母将孙儿房里的人带走了,孙儿知道祖母是好心,只是孙儿那里向来由她料理,骤然撒了手,许多起居小事都没头绪。孙儿不怕祖母笑话,只请祖母容孙儿问她两句话,孙儿不耽搁,问完了就走。”

老夫人心知这时候实在该哄着他是上策,可她素来有钢火,说一不二惯了,叫他赶上门来忤逆,仍有些不痛快。

于是不阴不阳地“唉哟”了声,“哪怕有话,差个底下人来交割明白就是了,难不成你一个爷们亲自过问那些琐事?成什么体统。”

卢定瑜将那腰身又矮下去一寸,“祖母教训的是,孙儿考虑欠妥当。只是现下既然来了,就请祖母容孙儿放肆一回吧。”

老夫人一时没开口,这孙子心思深,从不向家里人露白,她厌恶他的同时说实话也存了分忌惮。她掳来他那通房捏在手里,到底不好再逼他太急,思量再三,咬着银牙勉强挤出半个笑来。

“算了,我老婆子还能不明白你们?年轻人情好,没说两句温存话撂不开手。也罢,我不做这恶人,你去吧,自己计较着分寸就成。”老夫人端出慈爱的模样,手指冲边上丫鬟点了点,“领你们二公子过去。”

老夫人身畔一个上了年纪的仆妇瞧着他远去,那不卑不亢的身形,别有种不凡的风骨,单看背影,都是一等一的拔尖儿。她唏嘘不已,“若不去计较那许多,打从一开始就多疼疼这位爷,养得他同咱们国公府一条心,眼下或许还能多条出路。”

老夫人有些不是颜色,这话她不爱听。固执的人最痛恨的便是要她承认自己看走了眼、走岔了道儿,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也不愿松口,实在不成,也要扯上旁人担这个责。

“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当初国公爷失心疯了,非要去拣新帝爷指缝儿里漏下的女人,要死要活把人接进府,宠了没多久见她有身子,倒疑心不是自己的种,从此就拧巴上了。他心里头有疙瘩,谁劝都不好使。他媳妇也是个蠢的,孩子落了地了才想起来下手,下手还不利落,药死一个留下一个,蠢得没边儿了。”

老夫人阴着脸挪动了下腿脚,发话叫两个丫头退下,气得直哼哼,“这会儿后悔有什么用?晚了!狼崽子可不会同你一条心,往后别再提这话。”

那边厢,卢定瑜随丫鬟过耳房边上的随墙门,夹道一侧有排屋子,丫鬟往最里头那间比了比,自觉顿住脚,“就是那儿,二公子请自便吧。”

卢定瑜道了声谢,整整衣袖走上前,一抬手悬在门扉上,却听屋里有人正低低地哼着歌。辨不清词儿,曲子倒清越婉转,像南边的采茶小调,不是京里盛行的俗曲时腔。

卢定瑜不由挑起点笑意,总觉同她在一块儿松散舒坦,不是没道理。她从不自苦,有双好看的眸子,透过这双眼睛瞧人世间,点滴平凡的细处都能叫她瞧出意趣。

卢定瑜头回留意上她,便是因这点。他房里有几件料石像生花的盆景,年复一年地搁在博古架上,忽有一日挪去了窗下矮几。房里物件该放置何处原都有定规,骤然挪动,分外打眼,他怠懒叫改,却很难不察觉。慢慢瞧出了规律,是随着时气变动,每逢天儿晴好,料石花便坐在窗边见日头,一旦晌午风紧,赶紧又被挪回北墙下。卢定瑜难得留了个心眼,发觉是管扫洒的丫头伺候真花似地伺候着。丫头叫粲娘,才刚拨来他身边伺候。

其实料石盆景不好打理,玛瑙或錾胎珐琅的座儿,金玉翡翠雕成的花枝,无数凿刻、掐丝,精细的纹路与沟堑,美则美,日常擦拭掸尘起来可繁琐得要命,料理一回,得耗费个把时辰。她当着这苦差,不说躲懒糊弄,竟还发掘出乐趣,孩童似的,冒着点傻气,但不惹人厌。他光怪陆离的生命里罕有这纯质。

卢定瑜推门进去,“有什么可高兴的?”

粲娘正窝在圈椅里打络子,闻声抬起眼来,手里动作一僵,“二公子怎么来了?”

卢定瑜在她椅子前蹲下,三两下撂开那些丝线,捞她袖子看伤,一寸寸无声地抚过去。看完两条胳膊,又撩裙角扯膝裤,粲娘忙捉住他的手,“二公子。”企图拉扯他站起身,抿出一点笑说,“日日都用着药,不肿不疼的,早已不碍事了,二公子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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