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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
轰——显骨石发出极大一声嗡鸣。
一道冲天的赤色光柱拔地而起,引得这些姑娘纷纷好奇凑上前去围观,离得近的甚至能感受到一阵扑面热意,圆坛周遭地面隐波动,如被烈日照拂,滚出层层热浪。
掌门在旁边面色诧异,震惊望着圆坛中心的银发小人,不可置信呢喃,“如此精纯的火灵根,”
“难道真是?”
如此大阵仗,季平安难免也有些心潮澎湃,按着往前几个姊妹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光芒愈盛,资质愈好,她这般应该能满足成仙的要求了吧。
她沈想沈高兴,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告诉那个远在朝眠峰上的女人,但此时周围人簇拥着她,根本走不出去,季平安收了手走到掌门跟前。
“掌门大人,我这是什么根骨?”
“单火灵根,资质甲上。”掌门摸摸她脑袋,“小师祖天资卓绝啊。”
她不由细细打量起这孩子,看着看着忽然顿住。
小师祖的衣裳,怎的还是当初入宗时穿的那套,这洗得都有些褪色了,老祖也不给人多添几件?
一人一灯笼踏进院里,这会子夜深人静,季平安有点儿心头发毛。
她抿唇跟在贪欢身后,犹豫片刻还是问,“贪贪欢姐姐,您是”“城南那边新来的娘俩,你晓得不?”
北原燕山城一处店门紧闭的裁衣店内,有位妇人正在油灯下穿针引线,忽开口同自家姑娘谈起来。
姑娘蹲在她脚边梳线,闻言眼一抬低声回,“那两怪物?娘小声些,慎言。”
“自打她两来了,城外大雪是沈下沈大,听说城东已是被雪埋了,好在有城主派人去清扫才没出什么人命,要我看”妇人却是自顾自接下去。
“这雪灾就是她们引来的!”
言之凿凿一句,惊得姑娘心也慌了,忙停手下温斥道,“娘!”
“当初见她们娘俩可怜,我还送去过一些衣裳,现在想想可真是晦气,怎么不把她们赶出城去,再久点大雪要是埋到这儿城北可怎么办”
妇人正心烦,没听她劝阻,眼里端得厌恶出声。
百姓大多如此,只消得别影响自己过日子,对谁都是一副热心肠,若动了她一亩三分地,那再多邻里温情也是假的,心头早不知咒过对方多少回,盼是死了才好。人性薄凉而已。
姑娘听她如此说,暗叹一声也不好回应什么,忧心往窗外望去。
外头街道萧索,这段时日雪下太大,已经无人敢上街了,门口一竖幡旗被北风裹挟着雪屑挑开,烈烈作响,最后还是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脆折,与风扬长而去。
不多时没了气劲,轻飘飘倒插在城南一座茅草屋前。
“咳咳”虚弱两声轻咳自屋里传来,没能震去幡旗上一丝雪碎。
茅草屋内虽烧了炕,但比起外头也暖不了多少,幸得几摞干草堆叠,稍稍留存一些热气罢了。
“阿娘,你还好吗?”有只小姑娘蹲在床边搭着,顶头略糙的银发,翘起一两根毛边,像朵柔白略有褶皱的蘑菇。
她水汪两只眼软软盯着床上女人,眸色竟是暗红的。
听师尊说的,好像叫贪欢。
贪欢回头看眼这紧绷的人儿,也好笑,不知尊上哪儿捡回来的小孩,模样虽说有些奇异,但好看得紧,小小一只倒也可爱。
好心慢下步子解释,“我本是门前悬的红灯笼,幸得尊上点拨化了人形,为报恩便留于此服侍尊上,不会伤人,小主放心。”
小主不知信没信她,但好歹点了点头。
“小主先随我选个住处吧。”贪欢方才见二人氛围,私想这孩子应当很讨尊上喜欢,声音愈发柔和。
季平安跟在她身后,小心把那只被她轻拍过的手在衣摆处蹭了蹭,才低低应过一声好。
贪欢又回头打量她。
孩童的声音大多朝气,小主却不是,她音色有些冷淡,音量也不高,若不是贪欢惦念着她,怕是会错过。
季平安倒不是故意冷落她,只是心情大起大落,实在疲惫,不想言语。
屋子也是胡乱选的一间,瞧见一排排大差不差的屋子,中间那座最大最精致,便下意识伸手往那一指。
贪欢无奈拦她。
“那是尊上的。”
上了马车后,沈之虞和往常一样,话不多,只轻轻闭着眸,但眉间能看出来皱着的模样。
她问道:“在想八公主的事情?”
这些日子,沈之虞也已经习惯了慢慢给季平安信任,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瞒着对方:“还有边关的事情。”
和亲不仅是八公主一人的事情。
季平安思考片刻便道:“你担心扶勒会生事?”
孟水山走了之后,季平安也带着捡来的树枝回了家。
岁岁在屋里里面,院子里只有沈之虞。
她看了下季平安手上的树枝,问道:“怎么捡了这么久?”
季平安解释道:“我刚才在路边看到孟水山了,和她聊了几句。”
一边说,她一边将最后块地方搭好,脑子里还是在想孟水山和她妹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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