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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导师他们那边不太顺利,吴邪思考着,这倒是给他解决张起灵的事腾了时间。便嘴上应和着自己一切都好,打了好几个包票让导师放心云云。对方似乎不太放心,复又盘问了一遍张家对他怎么样,有没有冷落苛待,吴邪都一一据实回答了(除了不太方便说的部分)。
话已至此,导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吴邪低头看着自己新写的一本考察报告,这次不再是记录那些采风的少数民族风情文摘报告了,而是他对张起灵那种“鬼上身”症状发作的记录,他发现对方这种状态似乎不是固定出现的,总归会在某一时刻突然暴起,似乎没什么线索可言。但只要他摆出顺承,甚至特别主动的样子,张起灵的情况似乎就会慢慢缓解。不过自从他们深入交流以来,张起灵似乎从没有发展成完全失去理智不可控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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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吴邪不自觉用笔戳了戳脸,在那张纸上打了个问号。他感觉有点累了,张起灵又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还没回来,便走到床边想休息。他一动,脖子上的银环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连着锁链被拽着挪移的动静,倒真有点囚犯的感觉。
要是自己懂些什么医学就好了吴邪漫无目的用手机搜索“突然发狂”、“失去理智”等症状,得到的都是什么精神分裂症等等等等病症,这些东西在这种大山深处他压根没法界定。想着,他又在搜索框输入了“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精神病”,但看了一圈发作的症状都有些似是而非。末了,他突然想到张起灵是土司,平时要管那么大一个寨子,真要是精神病哪能给他治理的这么祥和安宁?这似乎根本说不通。
他在那思索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微敲门声。张起灵不在,他便当没听见一样自己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谁料那门外的人似乎笃定了屋里一定有人一样不停地敲着。末了,吴邪听到“咔擦”一声,似乎是有人用钥匙打开了紧锁的大门,接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夹携着银饰晃动的叮当声在外屋响起。
吴邪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专心致志的观察外面的动静。如果是张起灵,对方要进门的话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在外面敲门,他知道吴邪那根链子只能在内室活动,走不到外面去。再说他是这屋子的主人,要进屋拿钥匙不是轻而易举?难道是贼?什么贼有这熊心豹子胆敢来土司屋里偷东西?想着,他不由自主拿起了身边的pad摆出防御的姿态。张起灵屋子里空的连做爱的地方都没多少,他总不能等着对方进屋坐以待毙吧?兀的,吴邪猛地想到,要真是上寨的人偷偷进来,看到自己首领屋子里是个一丝不挂的男的会怎么想?他们连外族通婚都不允许,何况吴邪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豢养什么禁脔一样?
他正在那胡思乱想,一边观察外面的动静,对方似乎在外屋翻箱倒柜了一会毫无收获,便向着内屋慢慢走来。吴邪感到自己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抓住pad的手都沁出了薄薄的汗水。张起灵平时习惯性把内屋给锁住,但那往常坚不可摧的门锁现在似乎失了效果,他看到那锁眼晃悠悠的朝左边转动一下,门嚯一下开了。
吴邪猛一下抓紧了那冰冷的金属边框,感到坚硬的外壳硌的他手指发抖。
进屋的是个陌生的高个子青年,身着华贵的雄衣,肩上配以长披肩,带着许多繁重的银首饰,头戴是一方大银尊一样的饰物。他在屋内环视一周,视线落到了吴邪身上。这时吴邪才看清了对方在一堆叮叮当当的银饰品下的脸,恍然发现他认识这个人——是那天在竹屋里和他说话的年轻男子。
“是你?”他们不约而同出声。那人似乎比吴邪更惊讶一些,视线短暂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看着吴邪猛一下钻到被子里,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你还在他身边?”
“谁身边?”吴邪从被子里露出个头反问道。
那人反复扫了吴邪几眼,似乎是在确定是不是幻觉,末了才开口道:“你现在这样子——是他做的?”
这个第三人称说的太过抽象,吴邪想了一会才明白对方在指代谁,心道对方难道误会自己族长是个变态了,忙大叫大嚷的否认着:“不是!是我自己愿意——”
这话似乎让对方沉思了片刻,目光在那铁链子上停留了一会。末了,那人似乎无心再理会这个问题,向里面走了几步似乎要从柜子里拿东西,视线在吴邪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张起灵调查报告上”停留了片刻,但那东西也并未引起他的讨论,从柜子里拾辍什么后便一声不吭的向外走去。吴邪看着他的手拂在门框边似乎要关门,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大喊:“等等!你是不是知道小哥为什么这样?”
他这话成功让对方停下了脚步,那饰物脆响下的脸又重新对上了吴邪的视线,带着一点吴邪看不懂的神情:“不错,我知道。”
“那——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咬咬牙,吴邪脱口而出。他知道这种东西大概只有苗寨里自己人才清楚了,他一个外人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的话音刚落,那人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语毕,他似乎是要离开,复而又回头,看着吴邪坐在床上呆呆傻傻的样子,慢慢开口道:“今天是上寨祭典,你别出去乱跑。”说完,便掩门而去。
吴邪看着那扇被合上的门,屋子里一下陷入了寂静,似乎无人来过一样。他闭上眼,脑海里努力回忆初见那人时对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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