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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下午时候御幸去参加了秋季大赛第一轮预赛的抽签,如果他们赢得了这一轮的三场比赛,便可以进入地区大赛。御幸头次出马签运居然还不错,与青道同组似乎没有强敌,倒令尚且还在磨合期中的新队伍众人松了口气。
在活动室笑闹了一番,因第二天还需早起训练准备散了,却又不知谁提起去队长的房间进行理论学习与技术探讨——也不知道是在副队长前园健太、亦或是旁人的推动下,球员们自然而然地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
但显然泽村没打算加入他们。
春市瞧他不发一言地朝外走,想到前段时间还向自己不知是炫耀还是别的什么提起御幸前辈陪他练习、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如此这般倒确实有些反常,因而出言叫住了他,“荣纯不一起去吗?”
“今天实战练习守备,流了超多汗!”泽村回头勉强对他笑笑,还怕他不信似的举起胳膊给他看——恐怕汗渍早就结晶或是落成了一团暗黄色,春市眯眼看去只觉得泽村浑身脏兮兮的,脸上露出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所以我要赶紧去洗澡,回宿舍吃个布丁好好休息!”
“哦。”他颔首表示明白,眼睛却斜睨着被几个同辈队友围着的御幸——新上任的队长似乎全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仿佛没有看见泽村逃也似的推门而出,只是在与游击手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句话断了许多次。
“我要你……唔。”春市听见他说,“彻底地练习触击。”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补充,“以及跑垒。”
——这样倒是一点儿都不像会在头天上任,就在全队面前无比流畅地说出“希望能够变得对胜利非常有贪欲”的人呢。
他有点困惑地想。
其实从与药师那场练习赛的第二天起,泽村就没单独和御幸说过话了。
与其说是两个本来应该还在热恋期的人吵架了,不如说他是单方面和对方置气——这确实是前世甚少有的事情。
在他有限的印象中,他们几乎不吵架,吵不起来是一码事——在大原则没有问题的前提下,一般御幸都很顺着他;主要也是恋爱后的大多数时候他们分居两地,很多事情上想法有分歧,他都觉得是小事情没什么大问题,两人各忙各的沟通被搁置,到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而这一回差点吵起来的源头则是暑假的这场与药师的练习赛。
这场练习赛他们的打线基本被药师的投手真田俊平所压制,失去强力的三年级打击力量后,他们及其艰难地凭两支安打拿到了两分。好在投手发挥得不错——前六局降谷守住没有失一分,后三局泽村虽一度陷入满垒危机、但总算有惊无险地完封了对手,最终以2:0的比分赢得了这场就在青道学校球场举行的练习赛。
比赛结果给青道新组成的球队打了一剂强心针,但对于泽村来说过程并不怎么愉快。
“你给降谷配的球很强势。”比赛结束后,御幸帮他冰敷肩膀。还未到集合时间,其他人三三两两都在整理与放松,他因而寻得空隙与御幸讲话。“就算面对轰那小子,你也基本大胆地让他用气势压了过去。”
“还懂得分析配球了,很厉害嘛!”捕手笑嘻嘻的,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黯然,以为恋人的严肃只是掉进柔情蜜意里的一点辣味佐料,甚至好心情地一根一根地掰着他的手指上下摩挲。“那你说说你……”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但是……尽管不明显,你给我配球的时候更希望用技术手段来回避正面对决。”
“虽然从结果来看你这么做无可厚非,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做的选择没有问题因此我也投到了你要求的地方……可是……”
那天也应该是个阴天,厚厚的云朵遮蔽了阳光,在运动场另一面,云层的下方是狭长的铅灰色河堤。晚上恐怕要落雨,天地之景已经给了征兆——就好像他的心情一样,灰蒙蒙的。
与此同时,他的不甘心仿若燃烧在壁炉里的火焰,而恋人的不理解就是一把把干燥的柴火,原本微弱的火焰燃烧得旺盛起来——火舌滚烫,仿佛要把面前的他侵吞。
“之前我们商量过了啊,你应该相信我啊。”
他不禁提高了音量,抬头注视着恋人——风镜背后的那双眼睛黑漆漆,像个巨大无比的深洞,不见情绪,却能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我是相信你不会失分,才做出那样的判断的。”面对他的控诉,御幸似乎有些不解,“如果不相信你,我根本就不会给你配球。”
“我会成为王牌投手的,在那个我们都梦想去到的舞台,和你组成投捕搭档。”他这次用了温和的音调,却比方才更加坚定。就连忽起的——似乎是告诉他们秋天确已降临的风——也没能刮走它。泽村第一次在御幸面前旗帜鲜明地表示,只是因为他意识到——
“但你不相信。”
他像个不知疲倦的跑者,目的明确地朝一个方向奔跑——本来也没期望得到任何人的理解。他也明白正如新来的落合教练所说,“努力与汗水……很有可能换不来任何的结果”,但他仍然头顶着自己的意志,朝那个方向不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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