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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下不用考虑了。
薄悬很快动作起来,通知同一楼层休息的蒋鸿義夫妇,起身按铃叫来医生做检查,按照指示拿着棉签蘸水给蒋寄野润了润唇,加护病房设施一应俱全。确认他的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医生们就离开了。
蒋寄野很不适应煽情的氛围,对岑丹青的眼泪哭笑不得,一点小伤至于吗,好不容易把二老应付走,骤然轻松自在许多。
蒋寄野才想起来问时间:“今天几号,我昏迷几天了。”
“第二天。你睡了十几个小时。”薄悬说。
蒋寄野:“那我醒得很准时?”
蒋寄野平时也是这个时间点起床,薄悬勉强算他过关。
蒋寄野看着他:“再去睡会儿。那边有张床,”
薄悬摇头,伤员洗不了澡,知道蒋寄野爱干净,拧了个湿毛巾,低头擦拭他手臂手指残留的血迹:“昨天夜里睡了会儿,刚才是……打个盹,真没那么困。”
这是又拿他当鬼糊弄,蒋寄野心知肚明,平时睡五六个小时就生龙活虎,坐着能睡着得是熬到了什么地步。但是拿他没辙,重伤在身也不能动手强行押着他睡。
感官迟钝着,不能吃饭也不能动,蒋寄野无聊躺了一会,想起来昨天面包车的司机,问薄悬:“昨天车祸调查结果怎么说,意外吗?撞我们车的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可惜蒋寄野天生半脸盲,半天都没能在记忆中找出对得上号的人。
薄悬手上微微一停:“是我堂哥,陆昊,我跟你提过。”
蒋寄野吃了一惊:“放出来了?什么时候。”
薄悬已经从警察局那边了解到事故的很多细节,回道:“两个月前放出来了,监狱给他减了几年刑。”
蒋寄野莫名有点好笑,像在听天方夜谭,:“连改造都能糊弄过去,原来还是个演技派,那车祸是怎么回事,忍辱负重快十年就为了报复,你一离开监狱就原形毕露了?”
这里头有个巧合,薄悬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在一家修车行当学徒,正巧我那天找人换轮胎,其中一个就是他,警察说当天他跟修车厂人发生了些口角,工资也没要就直接走人了,昨天他租处的房东找他要拖欠的房租,跟他起矛盾然后报警,警察还没赶到他就跑了,趁夜去了修车厂倒了两桶汽油点着火,应该是想报复那家老板,偷了店里辆面包车连夜跑了,不知道从哪知道我的行踪,喝了点酒,提前埋伏在我们要经过的路口,在盘山路撞上车,目前所有的调查结果都表示是一次蓄意谋杀。”
蒋寄野紧紧皱着眉:“那他人?”
薄悬:“当场死亡,警察连夜搜捕,在山下找到了他的尸体。”
虽然是堂哥,也是想杀害薄悬的凶手,但蒋寄野索性连例行的节哀俩字都省了。按他的想法,死了倒好,算便宜他了,几次三番地找上门报复,就是没死,蒋寄野也没打算按照上次的处置方法,再全须全尾地留他在监狱里再享清福了。
蒋寄野失血过多,聊了一会就犯困,盯着薄悬在旁边陪护床躺下,没一会重新睡了过去,接下来的几天大多时候也都在昏睡中度过。
身体渐渐好起来,很快转到普通病房,医生护士对他的身体素质表示惊叹,相信不出几天就能出院。
普通病房的楼层略低,格局功能区分化齐全,俨然像个小型渡假酒店,薄悬干脆也住在了病房里。
一连几日天气大好,乳白色的薄纱窗帘在风中轻轻拂动,绿油油的盆栽植物舒展着粗壮的枝叶,地板上斑驳晃动的是阳光穿越树梢和窗棂后的影子。
薄悬坐在窗边的沙发里,桌上扔着几叠助理和陈恒送来的文件。蒋寄野穿着病号服靠坐在床头,拿着一本诗歌集低声念着:
春天的雷声震响了,
被束缚住了的翅膀在煽动。
树林哑然无声,一片失眠的树叶在沙沙作响。
是爱情的金星于落霞一般的火焰里闪闪发光,
我的心轻快而又圣洁,
就像在童年时代一样。
蒋寄野发了会楞,瞄到薄悬的影子,琢磨着有点意思,又来回念了两遍,这下读书任务完成,将书一合扬手远远扔开了。
医生找来这堆乱七八糟的书,让他住院的期间每天别忘了读一读,说是能辅助作用能帮助恢复大脑功能。
什么意思?难道他有智商受损的迹象?
没一会,蒋寄野思绪又跑到别的地方,半真半假地叹口气:“红糖这个逆子,他爸都住院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薄悬的助理也在房里,两个人都听见了,正在商量工作,没人搭理他。
蒋寄野只剩下嘴能活动,继续说:“出车祸才几天,你伤都好齐全,这就开始让你上班了……我爸他还是……”
薄悬埋头说:“我手下人的项目,给别人也处理不了。”
处理完一部分文件,他交给助理交代带回总部,送走助理,开始去翻另外一沓新的。
蒋寄野心里叹气,这是你陪我养病,还是我陪你加班呢,或者两者都有。
手机里一大堆慰问,熟人的、不熟的、包括一面之缘的都被他出车祸的消息炸出来了,这两天也有不少人上门探望的的。蒋寄野有空也会回手机上的条消息,
说起来,他们八周年纪念日已经过去了,很不幸这段时间忙着住院养伤,错过了庆祝,好在浪漫准许发生在每一个普通的日子,不论多大年龄都不算迟到。
蒋寄野看看发来的场景图片,没排上用场,一直没拆卸。打字提了点修改意见,现在的他没法走太多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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