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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魔术师并没有想要离开,反而大张旗鼓,说要在某个游乐场办一场魔术表演,还特意恭请他们二位光临。
这让维莱卡又喜又怒。喜,是因为也许不用追着目标满城市跑了;怒,是因为觉得对方这样子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不过她也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主动扛过那条‘2次’规则,也就是说魔术师认为自己一定能躲过这次追杀……维莱卡怎么想都有一股火。她和‘纽扣’先生——维莱卡这样称呼那个不肯露面的男人——已经‘商量’好了战术:维莱卡正面主攻,男人则负责后方支援。
男人是这样狡辩的,“新人,当然要给老人让路喽!”
“真他丫的不是男人,”维莱卡是这样咒骂的。“躲在女人后面!”她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想起利用一下自己女人的身份。
不过她当然也提了一些很不合理的需求,那就是要求对方提供战斗所需要的所有资源——枪支、弹药、碎片手雷、震爆弹、加厚型防弹衣什么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同意了。
当天,维莱卡开着没有牌照的破旧的面包车来到了旧游乐园外的停车场。除了几辆报废的,连回收厂都懒得拖走的铁皮外,没有其他车辆。游乐场大门旁的售票处前没有一个客人,生锈大门外的告示上写着:无限期停业维护。
很好,维莱卡想,看来她要独闯虎穴了。
“现场情况怎么样,女士?”纽扣男轻浮的声音从纽扣耳机中传来。
这也是个问题,维莱卡想,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躲在哪。不过她找专人测量了一下这迷你通讯器的传输距离,如果他真的那么胆小躲了起来,那么也一定就在附近。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男人可能藏匿的位置。
游乐园处在一片凹地中心,周围是曾经依此而建的商业区,有大到十几层的写字楼,小到两三层的的商品房。此时,夕阳斜下,正值人群享受散漫的高峰,街道外嘈嘈杂杂,各种噪音不绝于耳。她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确认了一件事,男孩任务艰巨。
维莱卡撇了撇嘴,说,“貌似目标希望今天能钓上两条大鱼。”
“是一条,他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是两个人,不是吗?”纽扣男坏笑着。
“啊,是啊。他应该猜不到还有一个胆小鬼不知道躲在哪!话说,你要怎么支援我呢?”维莱卡愤愤地问。
她在面包车后整顿装备,将武器藏在衣服中,在衣服的内衬和口袋中装满弹夹;她还会背一个包,背包里有备用的武器和弹夹。男人的确给她提供了足够的装备,不过都是一些便宜货,连主攻用的两把半自动手枪都是几近十年前的货色——不过这个年代还能找到这么老的‘遗物’也真不容易。
不过,这事男人有过辩解,他说,“别看这两把手枪老,可都是经过我改装过滴。不管是枪膛、击锤、握把、弹夹,还是扳机护圈都是换新的……更重要的,是增添了一个特质的Aimpoint红外激光瞄准器……”
啊,她看到那个笨笨的红外激光瞄准器了,安在枪上几乎增加了14的重量,而且还特别大。维莱卡不习惯带瞄具的手枪,于是就把它卸了下来,不过也没扔。不是因为她欣赏男人的改装趣味,而是她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在战斗中要尽可能多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你的武器配件乱七八糟的东西越多,赢面也许就越大。维莱卡跨上背包,走向游乐园的大门。
“能等等吗,女士?我的小家伙们还没准备好呢!”纽扣男一本正经的说。
“可我准备好了。”维莱卡一枪打碎门锁,蹬开大门,走了进去。“接客了!”她喊着。
就好像公主回到自己的皇宫一样,随着维莱卡走出游客通道,游乐园的各种设备神奇地动了起来。旋转木马,过山车,迷你摩天轮和喷水的海盗船……生锈的设备吱嘎作响,好像在演奏一曲老化机械交响曲。
但即使如此,维莱卡仍觉得这里安静得可怕,就像黎明时的森林,充斥着各种叫声,却也异常凶险。她跟着故意留下的指示走进一个圆形小剧场,突然听里面传来了某种声音。
“让我们有请最后一位观众进场!”魔术师充满魅力的沙哑嗓音从剧场中传出来。“女士,放心,只是表演,不会有任何意外。”他接着保证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维莱卡冷笑一声,迈上了破损的水泥阶梯。她走进腐朽的木门,第一眼便看到售票吧台后一个已经失去动力的服务机器。它垂着头,两只手不知被谁摆在桌面上,扶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写着几个字,“拿一朵玫瑰吧,女士,这是最后的礼物了。”
维莱卡移动目光,见吧台角落的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朵玫瑰。艳丽的红色在这满是颓败的老屋内异常扎眼,它散发着勃勃生机,就好像刚从冰柜中拿出来的一样。
维莱卡小心靠近那个花瓶,生怕有什么机关。不过最后,她只是闻到了一股甘草的气息,来自那朵玫瑰和曾经孕育它生长的土地。维莱卡掀开通向剧场内的幕帘,走了进去。
曾经精致的舞台
;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残垣断木。魔术师不知从哪里搬来几根梁木,补全了舞台地板上的漏洞,以放置他的道具。他还弄了一盏探照灯,从上到下打到舞台中心。
让人意外的是,舞台下的观众坐满了前面五排的座位。他们或戴着帽子,或穿着大衣,藏在黑暗中,时不时对魔术师精彩的表演报以掌声。掌声机械僵硬,就好像一群机器在跳踢踏舞。
维莱卡第一时间认为这是魔术师的一群迷弟。但紧接着,她又意识到这掌声仿佛有着某种韵律,和魔术师舞台上的表演相得益彰,两者呼应,就好像在向她传递什么信息。
她握紧手中的枪,一点点沿甬道靠近舞台。走着走着,她便发现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自己的脚步也不知为何变慢了,甚至就连这大厅内的蛛网和毫无装饰的墙壁,镂空的仿佛随时可能会坠落的吊顶都开始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某种巨大的阴谋。
不行。她立刻停下脚步,抬起枪口准备进行远距离射击。她要将魔术师赶下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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