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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民心说,以前你还就知道孝顺你爹娘呢。你能幡然醒悟,我有所长进不是很正常。
“背后有高人?”苏笑笑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直觉告诉张怀民必须说清楚,“哪有什么高人!”
苏笑笑点点头:“没有吗?”
张怀民:“这事说来话长。”
苏笑笑起身:“我去买油,回来咱慢慢唠。团团,去不去?”
团团摇头:“我要吃大鱼!”
苏笑笑拎着篮子,回屋拿带盖的搪瓷盆。
张怀民叫住她。
苏笑笑:“打算现在说?”
张怀民无奈又想笑:“不是!真不是什么大事,别瞎想。我想告诉你,这两样也是我前团长的东西。”
“你想说这些都是那个被娘家和婆家联手害死的嫂子置办的?”
张怀民点头。
苏笑笑:“又不是罪恶滔天的人渣。她去世前请那个宋老师照顾她的两个孩子,宋老师没有拒绝,说明她活着的时候人缘好,心地不错。用好人家的东西怕什么。嗳,不对,孩子去了宋老师家,这些东西怎么在这儿?”
张怀民:“宋老师家有。她家的床椅子桌子都是新的。厨具弄过去放着积灰,家具弄过去只能劈开烧火。”
苏笑笑问:“咱们前面的房主也用过?”
张怀民点头:“用过。不过你放心,我打扫卫生的时候用热水烫过,桌椅板凳也用热水擦过。”
“那就没问题了啊。”
要搁上辈子,苏笑笑肯定扔垃圾桶里。
这个年代一块废铁都是宝贝,苏笑笑敢嫌弃,四邻都得嫌弃她个败家娘们。再说了,人孩子还在家属院,要知道苏笑笑嫌弃他们家东西,对张怀民影响也不好。张怀民只是个副团长,那俩孩子养父是团长,虽然不是张怀民的顶头上司,可把人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共事。
张怀民工资高待遇好,她才能跟着吃香喝辣。不然凭她一个月二十来块钱想多买两身衣服都要勒紧腰带。
最重要一点,前世今生都没见过鬼的苏笑笑真不怕用人家的东西。何况又不是死在家里的,有啥可怕的。
苏笑笑说完就出去,到门口想起忘了带钱,又回来找张怀民,“给钱!”
隔壁张政委准备去训练基地,闻言停下,“张怀民,小苏同志买个菜还得向你伸手?”
张怀民无语:“您听她的口气像吗?钱暂时放我这儿。”
张政委转向苏笑笑:“是这样吗?小苏同志,不用怕,咱们发了工资都是交给军属,张怀民敢学周扒皮,你尽管告诉我,我罚他写保证书。”
可不能让他误会!苏笑笑连忙说:“谢谢政委。没有。你看我长这样也不像吃苦受罪的啊。”
“你的情况我了解。你在首都有工作,父母双职工,家庭条件很可以。”张政委语重心长地说:“来到咱们这里,委屈你了。”
苏笑笑愣了愣神,怎么就委屈了?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鱼米之乡,靠山临海,大旱三年也饿不死啊。
苏笑笑不知他何出此言,笑着说:“政委,您真误会了。他这些年的工资都被我存起来,只是家里的小钱在他身上。”
“那就行。”张政委看到菜篮子,不由得想起另一个经常拎着篮子性格直爽的女同志,一时心里挺难过,“买菜去吧。”
苏笑笑带着满腹疑惑离开。
回到家粥好了,她立刻做鱼。
张怀民拿着饭票跑去食堂买几个馒头,回来正好吃红烧鱼。
团团闻到鱼香幸福的醉了。
张怀民见他一脸陶醉的样子,朝他小脸捏一下:“满意了?”
“妈妈,我要大块!”团团转过头把碗递出去。
苏笑笑给他夹一块鱼腹肉,又挑出鱼鳃肉,“看看有没有刺啊。”
张怀民:“海鱼刺少。你也吃,别光喂他吃。他吃好鱼凉了就腥了。”
苏笑笑点点头夹一块肉:“你也吃。”一边吃一边问,“之前张政委干嘛那样说?是不是你前团长——”
张怀民微微摇头:“我前团长跟嫂子感情很好。给老家寄钱都是他父母多少他岳父岳母多少。”说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不是那些人用习惯了,嫂子当初给老人钱的时候老人也不敢嫌少。”不由得想起他岳父岳母,再一想苏笑笑给出去的钱又凭本事要回来,他就把想说话的话咽回去。
“那是因为什么?”
张怀民不想说说东道西。可苏笑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要对家属区有所了解,所以就告诉苏笑笑整个家属区只有一半家庭和谐稳定。
有的军嫂嫌岛上封闭偏僻,待几年就受不了要回老家。有的吃不惯海鲜和面也要回老家,有的干脆离婚。还有部分军人十多年前嫌农民出身的糟糠之妻配不上他们,离婚后娶家境好的女学生或富家小姐。
随着“革命”到来,家境好的成了资本家,富家小姐属于“黑五类”,这些军人又嫌妻子出身不好。有的提出离婚,有的不敢主动提就搞冷战或者三天两头吵架。
张怀民最后说出他的怀疑,“政委可能怕咱俩也是他们其中一对,以后要半夜里起来劝架。”
苏笑笑不禁问:“听你这样一说这边人员挺杂?”
张怀民点头:“天南海北哪个地方的都有。算时间应该是我们相亲那年,有个军人嫌他妻子出身不好,想离婚娶渔家女。那个时候革命闹得厉害,一旦离婚那个嫂子不死也活不好。嫂子怕离婚,好像找了上面领导,领导叫人核实情况,结果你猜怎么着?”
苏笑笑猜不出,给团团夹一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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