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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他,当初老夫人一遍遍询问的时候,他沉迷在徐宗梦那个蠢货入了赌坊的事,伤心不能自拔,这才失了先机。
“婉婉你,在太妃面前,莫要失了礼数,要听从娘娘教诲,不可任意妄为。”徐止艰难的维持的表面的礼节。
徐乐婉弯唇一笑,福身道:“父亲教诲,婉婉不敢忘。提前预祝祖母、父亲与母亲,新年安康。”
说完跟着嬷嬷向着太妃走去。
老夫人眼睛黏在离去的人身上,内心焦急的问徐止:“使臣原定的何时走?”
徐止沉默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要看事情谈的顺利与否。”
还用看吗?当然是不可能顺利了,圣上嘴上说着容后在议,分明是寸步都不想退让!
使臣未走,徐止还要留下来。老夫人乘坐马车回府,路上靠在软垫上唉声叹气:“也不知太妃娘娘要留婉婉多久?”
“应该是不会短。”冯嬷嬷回想道,“宋妃说起送二小姐去和亲之时,老奴瞧着,太妃是最先沉下脸色的,那种不悦在使团提及和亲时都还不曾出现,可见太妃有多看重二小姐。”
老夫人没留意到,她当时差点没端住,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太妃看重的不是婉婉,该是婉婉手里还有什么东西。”
“您是说上次二小姐进宫?”冯嬷嬷问道。
“没错——”老夫人抬手抚额,“我当时该坚持问下去的,一时大意了。”
冯嬷嬷语塞,心想你问下去,人家不说你又能如何?
马车在风雪中回到徐府,老夫人下了马车回到常宁院,吃了半冷不热食物的胃口不是很舒服,让下人去熬些养胃粥,趁着粥没好的功夫,她先去睡会儿。
等再睁眼,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老夫人,起来喝点粥吧,不然您的胃又要疼了。”冯嬷嬷点亮了房间里的灯。
“家主还未归?”老夫人起身。
冯嬷嬷回道:“大人传话回来,今日晚归。”
老夫人迟疑片刻,不死心的询问:“寿安宫那边……”
“并无传信回来。”冯嬷嬷为主子披上外衣,又劝道,“老夫人您先起来喝碗粥,暖暖胃。”
老夫人拄着拐杖起身,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热毛巾擦手净脸,外面的风裹挟着雪花落在窗棂上,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下人们送上熬的软烂的米粥外加几样小菜,还有蒸饺与圆滚滚的小烧饼,摆了快一桌子。
明明身边人进进出出的不少,老夫人就是觉得孤冷,左看右看,没人可以说话:“府中越冷清了。”
冯嬷嬷安慰她:“等大公子成亲就好了,自有孙媳妇陪您,说不定很快还会有小公子,一家子热热闹闹的。”
成亲?老夫人想起了大孙子:“雨哥儿的差事,不知他找婉婉说没说,继续照顾马匹怎么能行?”
徐宗雨觉得很不行,特别是这几日风雪大,马出去一趟脏不说,马圈里的臭气熏天,一天下来,他觉得自己官袍都被熏透了,走动间都是马粪与马尿味。
好不容易熬到下职,没回府他就急吼吼的命马车驶向县君府,他受不了了,一天也熬不住。
顶着漫天的风雪,马车停在县君府门前,马夫恭敬回禀:“大公子,到了。”
徐宗雨钻出马车,裹紧身上的衣袍,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试图驱散萦绕在鼻尖的味道,摆出尽可能温和的表情,这才上前叩门。
门房打开侧门,见到是他,这次没装作不认识,规规矩矩行礼:“徐大公子,请问您是?”
徐宗雨心里舒服不少,拂了拂衣袖:“我找你们县君,有要事。”
门房站在原地听完,半天不动,反而面露难色:“回徐大公子,县君不在府中啊。”
“不在?”徐宗雨眉头一拧,那股因差事不顺而积压的烦躁瞬间涌上心头,“我是她大哥,每次见她都要推三阻四是怎么回事?她就算搬出了徐府,也依然是徐府的人!怎么?她这是要与府中,与我这个大哥划清界限了吗?连不在这种谎话都扯了出来?”
说着抬腿就要往县君府去:“她不见,我就要去府中等她,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为了躲我,一直不回来!”
门房脚步一错,挡在了他的身前,好声好气道:“大公子这是做什么?县君真的不在府中呐。今日宫宴会,太妃娘娘留县君在宫中陪着过年,故此就没回来,不信您可以回府问老夫人与徐大人。”
“过年?”徐宗雨紧皱的眉头未松开分毫,“哪家除夕不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太妃娘娘怎么会这个时候有此要求?”
门房从善如流:“小的不知。”
徐宗雨被噎的难受,脚步钉在原地,胸中各种情绪翻滚,屈辱、气愤、懊恼,还有一丝悔恨,早知道昨日晨间说什么都该进去见到人,先把他的事办了。
一阵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片扑在他的脸上,冷的他一个激灵。身上经久不散的马厩气味似乎因他的心绪剧烈波动而愈浓烈,无孔不入的钻进来,在他胃里翻江倒海。
县君府朱红色的大门,与他一身污糟仿佛是鲜明的对比。走?不甘心,进?想见的人不在,进去毫无意义。
回想起自己来的路上做的放下姿态,放下面子的决心有些可笑,原来没人会在原地等着他来。
“徐大公子?”门房看着他脸色变幻莫测,不由得出声询问。
在门前等倒是无所谓,不是冷吗?他不怕冷,门房还不想跟着一起挨冻呢。
“大公子不信,可以先回去问问老夫人,县君真的忙着呐。”
徐宗雨回神,只觉得脸上面皮紧绷的难受,他窘迫的转身,脚步蹒跚的回到马车上,有气无力的吩咐:“回府。”
——老夫人刚用过晚膳,心情稍微舒畅,靠坐在宽大的雕花椅中,喝着手中的姜茶。
下人进来通禀:“老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雨哥儿?快,快让他进来。”老夫人正挂念孙子呢。
“祖母。”徐宗雨进来先脱了官袍,让人拿出去,接着就面带急色问道,“二妹妹,她留在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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