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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那点异样还是被邓绥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有了某些猜测,却不继续说下去了,反而笑吟吟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在邓绥无声的催促下,何屿白先沉不住气,败下阵来:“据说,你国外那个杨师兄也回国了……”他的嗓子有些低哑,不等邓绥回复,他又反了口:“不是据说,是我下午亲眼见到的。”还知道姓杨,她不记得与何屿白提起过这位师兄……邓绥眼眸眯了眯,旋即微微颔首,没有否认:“今天去超市,我才发现师兄他也回国了。”何屿白嘀咕,语调却不轻:“师兄,叫得好亲密!”邓绥失笑,为何屿白此时破显幼稚的口吻。搂着何屿白的那截手臂徐徐松开,不待他反应过来,邓绥直接起身,围绕着他转了半圈,随后半蹲在他的面前。邓绥握住何屿白往外伸的那只手,随即攥着放在她的膝盖上。“只是个寻常称呼,他比我大两届,不叫师兄要叫什么?”何屿白马上从邓绥解释中抓住关键,表情一肃,义正言辞道:“你们认识都时候都已经毕业了,只是同事而已。”“不只是同事,”邓绥慢条斯理地纠正∶“他还是我的前男友。”“屿白,你是想说这个吧?”她接着又问。何屿白下意识点头,随即回想起她说了些什么,眼神里多了些委屈。……看来在她的心中,这位前男友还是与众不同的!从心底里,何屿白被这个猜测给气坏了,眼眸倏而染上熊熊火焰。邓绥与他泛着星光的眼眸对视,没有立刻安慰他,继而笑了两声,倒不是因为别的,她只是觉得,何屿白的那双眼眸极为生动。不待何屿白继续控诉,邓绥反客为主地问∶“屿白,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他?据我所知,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何屿白心里那股气骤然消失了,嘴唇蠕动两下∶“我就是知道!”邓绥把心中的揣测问出了口∶“那段时间你去过国外吗?我是指,我和杨师兄交往的那段时间……”何屿白憋了很久,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极低的“嗯”字。望着他低垂的头颅,邓绥忍不住手痒,在上面摸了两下,手心里的发丝异常柔软。她没再追问细节,却也没有为自己辩驳,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事实。不可否认,出国以后,她确实重新交了男朋友。邓绥自认为,这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当时她与何屿白已经分手很久了,但这些话,对着何屿白她没法说出口,即使对方也心知肚明。暗暗叹息一声,她再开腔时,语调放缓许多∶“屿白,既然你知道我和杨师兄的事,那也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听闻此言,何屿白眼睫颤了颤,对上邓绥平和却又温柔的目光,几度张口,最后只问了一句∶“那你们为什么分开?”邓绥没有敷衍,想了想,耐心地回道∶“尝试过后,发现彼此并不适合,不适合做情侣,就分开了。”何屿白点了两下头,显然是有自己的理解,那双眼眸也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如同落满星辰,在这暗沉沉的天际下,分为醒目。……她与杨师兄,还是适合做朋友。对上他明亮动人的眼眸,邓绥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识趣地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转而调侃∶“这下开心了?”何屿白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颇为矜持地点点头。指尖动了动,触碰到她泛着淡淡凉意的手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下雨了,我们先进去吧。”邓绥含笑∶“你终于记起来了,那你还记得自己是出来干什么吗?”何屿白的目光往下瞥,看向旁边的桌子,上面的资料摆放得整整齐齐。此刻,他的耳根泛起红晕,跟着却松了一口气。邓绥的视线也随之望过去,竟然有些欣慰。还好……还知道收拾完再吃醋生气。何屿白抿起嘴唇,无视心里的不自在,神情极为镇定,弯下腰,抬手准备拿起那些资料。同一时刻,邓绥也朝着桌子边缘伸出手去。两只手,似无意般触碰到一起。邓绥与何屿白对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地开口∶“你……”这场没有讲完的对话,以一阵急促响起的电话声结束。邓绥率先收回手臂,起身回了卧室,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一个熟悉的名字在上面闪烁着。她没有接通,又看了一眼抱着资料进门,正在关推拉门的何屿白,朝他示意一下,随即摁灭屏幕,提步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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