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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状,沉吟片刻,自是抚掌笑着答应:“若当真如此,自然让你顺心如意。”
南疆战事紧要,在京中所余时日不过半月。裴焉忙着清点兵马粮草,待顾念起房幽,离出征的日子不过三日。
*
房幽早早便知晓了他要出征的消息。
她心内复杂,一时想着他大抵是为自个儿,又疑心他也许是为着皇位才争功。
可心底里到底是偏向头一个,毕竟夫妻十年,裴焉对那皇位,确是不在乎。
这般一来,她又有些坐立难安了。
他肯为她阿兄做到如斯地步,她扭头便嫁给他兄弟,当真十分薄情。
这般良心不安了许久,却再也没遇见裴焉。
他没有一点儿消息传来。
房幽心头失望。
裴焉总是如此,有要紧的事,从来都是把她排到最后面,连交代一声也不会。
共枕眠、同船渡才是夫妻,那裴焉拿她当什么呢?前世便只热衷于床事,今生更是在阿兄病中便强入她闺房。他大抵——只是觉得她这个妻子用起来称心。
只记得前世有一回,裴焉夜半归家。
他一身酒气,亦掺杂着些脂粉气味。
那时房幽父兄皆已离世,心中苦闷,又逢时局不定,曾经说好的出京散心无法实现,终日郁郁。
她闻及裴焉身上味道,发了疯一般往他身上扔枕头、瓷器,叫他滚出她的卧房。
那是裴焉头一回对她发气。
“我在外周旋,全是为了你我的安稳。”裴焉绷着额角青筋与她解释。
房幽不肯听。
她已家破人亡,哪来的安稳。
“滚出去!不要再靠近我!”
裴焉:“都是武将粗人,若想拉拢,少不得要请他们去那些地方。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挨她们……”
话音未落,房幽冲上来扇了他一巴掌。
她目光厌憎,如看什么难以入眼的烂物。
裴焉脸色发沉,忽然强行擒住她上了榻。
这数月来,为着她心绪着想,他们二人只同床,不同房。
可今日,他再也惯不得她。
粗重的吻在周身烙下印记,齿尖厮磨,原是皙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房幽支着脖颈,被他自后方拢住,碰撞拍击——她难过得落泪,他也只是一顿,虎口挟着她转过脸,狠厉地咬住唇。
那日他于榻上使出许多折磨人的手段,将她翻过来覆过去,从床头到床尾皆是滚了一遍。
房幽上气不接下气,险些以为自个儿要死在此处。
直到天蒙蒙亮,裴焉方停下。
一夜未眠,他眼下略略青黑,掐着她的下颚狠声:“如何!我交的公粮可还满意?若实在不放心我,我便日日如此,教你没心思去疑神疑鬼!”
房幽一抖,只见他冷脸穿衣出门,整日未曾回府。
那会儿起,房幽不敢再疑他,却也自此生了和离的心思。
想到那日心痛惨况,房幽一时失神,到底真正放下了他,劝自个儿:
古往今来,即便男人执笔史书,有政见心机的女人仍是不少。古有冯太后、窦太后,近有女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用起人来毫不手软。
她不过是利用冷心冷肺的前夫为她阿兄寻得救命良方,有何好愧疚的?
阿兄活下来报效大庆,不也是给他们裴家做事么。
再说她从未心甘情愿地答应裴焉此生再嫁他,是他自个儿上赶着。
她何必愧疚。
她无须愧疚。
这般宽慰完自个儿,房幽拿来搁置了几日书信,此乃裴昱送来。言辞亲密大胆,大有将她看作王妃的意图。
她执笔点墨,细细思索起回信。
再见裴焉,是在隔日的中萃楼。
她与裴昱相约见面。
少年人心性热血单纯,得到意中人信上首肯亲近,立时便邀了去听新进京城的戏班唱戏。
房幽自诩比他多活了一辈子,便想着要拿捏住他的心,遂早些出门来中萃楼取糕点。
一为彰显她对他重视,二为潜移默化教他,注意自个儿的钟爱之物。
仍是在待惯了的包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门,房幽看到了裴焉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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