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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时候,印白也集中不了注意力,眼睛看向前面的白板,余光却偷偷看着坐在离她斜前方不远的谢澈。
他今天穿的是浅灰色的羽绒服,外套拉链坠在锁骨下方,浅色系的中领毛衣,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
窗户没有关太严,冷风撇进来吹动着他的外套拉链,也吹动着他稍微弯身就会荡下来的戒指项链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晃着,很像她轻缓到、几近快要听不清的呼吸。
旁边的同学似乎在跟他说什么,他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在听,缠在指节上的中性笔转了一圈又一圈,漫不经心的。
是啊,他总是漫不经心。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认真过,感情,成绩,那种懒散恣意、驯野不羁的模样,天生属于自由,困不住的。
他在感情上经历得多了去了,也不会为她停留。
她知道。
只是,想到他们交往过程中的点点滴滴,还有他们分手了的过往,她还是会伤心,眼泪不自知地落了下来。
“啪嗒。”
低凉的泪水滴在了手背上,印白回过神。
也刚好,谢澈似是察觉到身后不远处的视线,偏头向后面看过去,两人目光即将交汇的那瞬,她避开了。
印白慌忙错开眸光,手中拿着中性笔假装在记老师所讲的知识点,可是没水了,根本写不出来字,她却佯装镇定的样子一笔一划地继续写。
字迹越往后写,她的手越抖。
等到老师突然叫到自己的名字,她站起来回答问题,白板上的问题她看了有一会儿,感觉脑子里面很乱,思考了一分多钟才勉强将答案说出来。
也就是这次站起来回答问题,同学们的视线一前一后地往她身上瞟,他们这才发现差点错过关注的点——
印白和谢澈没坐在一起。
她已经能想象到同学们会怎么议论了,他们会猜测她和谢澈为什么没坐在一起,大概率是已经分手了。
倏然,在她前面两排远、靠近过道的男生猛地打了旁边的同学一下,表情激动:“我说什么来着……!”
我说什么来着,他们就是分手了。
印白低下眼睛,自动将这句话的后半段在心里默默念出来,是的,他们就是分手了,他们的差距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分手,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吧。
她又哭了,双手撑在额间有意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头低着,这样,她哭了,别人也看不到。
其实,她也在心里劝说自己要早点走出来,失恋太难受了,第一个喜欢且心动的男生跟她分了手,怎么可能不难受呢,她……不想做什么事情都要走在失恋的阴影里,一点也不想。
之后的一段时间,印白和谢澈分手的消息,就像他们在一起时的消息一样,信息专业的同班同学都心知肚明,但也不会刻意把这个消息宣扬得像是全世界都知道,只是一提到印白,或者谢澈,他们两个人其中的一个,都会战略性地停顿一下,然后再分析讨论的话题有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而印白,她尽力在屏蔽其他人对于她和谢澈这段恋情的反应,她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一段恋爱而已,有什么走不出来的,可每当她打开微信消息,看到通讯录中的置顶位置是空白时,她便会咬着唇不让自己落下眼泪。
这个置顶,原本是属于他的。
她把他的微信删了,自然看不到了。
商楷是放寒假回家才知道这件事的,这小姑娘心里能藏事,好事坏事都压在心里不说。
自那次两人因印白和谢澈在一起而出现矛盾,之后,他们之间就很少说过话了,他们都在赌气,谁先跟谁说话就是向在对方低头,这场气赌到了现在才稍稍破冰。
“印白。”商楷端着杯子走过餐厅,看到印白在给自己倒水,水溢出来了铺在桌面上,她都没注意到。他提醒:“你想什么呢?水满了。”
“哐当。”
水杯不小心被她弄倒了,刚倒好的水“哗啦”一下扑在了地板上,印白忙身去接快要掉落的杯子,还好她反应迅速,接住了。
她慌忙要去拿拖把把这里的水清理干净,而商楷则是快步走到她身前,越过胳膊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手,“你又不是小孩儿了,倒水都能把自己烫到,笨死你算了。”
印白反驳:“温水。”
两人关系破冰,商楷的脾气也不是好说话的那一类,把纸巾塞她手里让她自己擦,“你不怼我两句心里难受是吧?”
印白没说话,睫毛低下去,灯光落在上面晕了一层浅影,辨不出她的神色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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