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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佑白抬起左手,看向腕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铂金表,说道:“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盛夏点点头:“那就走走吧。”
他们去了附近的情人湖。
两个人事先都不知道这湖叫这个名字,直到他们在步道上并肩走路时,看到了湖边立着的一块木质牌匾,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这就是湖边小情侣多的原因。
对祁佑白来说,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作为领导层的基本素养,所以他只是稍稍别开目光,便当作什么也没看到般继续前行。
而盛夏却有点尴尬,因为周围黏黏糊糊的有情人实在太多,走几步便能撞见一对亲亲抱抱的连体婴儿。
但她毕竟不是二十岁出头情绪都写着脸上的小姑娘了,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她盛夏活到今天,什么尴尬的事没经历过?特别是在祁佑白面前,能出的丑几乎都出尽了。只不过是跟前男友在情人湖边散个步而已,有什么的?
想到这里,她也老神在在、风轻云淡起来。
沥青混凝土铺就的柏油步道上,还有骤雨初歇的痕迹,地面上是湿的,但是无积水,平日里路面飞扬的粒粒灰尘,也被空气中的水汽压了下去。
此时刚好七点过半,凉风送爽、温度宜人,空气中带有湿润泥土的芬芳,两旁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停了一排早鸟,叽叽喳喳,好似在合唱一曲缠绵缱绻的情歌。
祁佑白挑了一处人少的地方,一旁有专供游人休憩的躺椅,但是两个人都默契地没落座。
盛夏在此处站定,望向远处平静深邃的湖水,太阳东升投射过来的光线是金色的,照在湖面上,显得波光粼粼。
祁佑白最先打破了沉默。
“夏夏。”
“嗯?”
“你当初跟我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祁佑白的目光落到盛夏的脸上,细碎的阳光洒进她的眼眸中,像碎钻,亮晶晶的。
一缕清风正好在此时吹来,迎面拂在他的面庞上,祁佑白顿感快意。五年了,他终于站在她的面前,问出了这个梗在心头多年的问题。
曾几何时,他还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揭晓这个谜底。
等了半晌,盛夏良久无言,祁佑白看着站在他身旁,紧锁眉头,陷入沉思,明显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女人,换了个方式发问:
“或者说,当初让你下定决心离开我的那个原因是什么?那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个问题明显要好回答的多。
因为导致情侣分手的原因太多了,先前累积的误会,后来发生的矛盾,性格、家境,等等等等,甚至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难过瞬间,都能够成为促成二人走散的理由,真的要细说的话,那盛夏还不知一时该从何说起。
可如果问她,下定决心离开他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做最终决定时,那个让她痛苦的原因,那盛夏就算已经到了白发苍苍、耄耋之年,她都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她想要结束这段关系时的难过心境。
她开了口:
“你还记不记得毕业典礼那天?”
“毕业典礼?”
“嗯,那个时候,你是咱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代表,坐在第一排……”
a大人才济济,盛夏只是一个从小镇出来的姑娘,学习天赋一般,就算后面几年有祁佑白的辅导和监督,她的成绩也只是位列中上游水平而已,跟祁佑白这种一学就会,随随便便参加个比赛就能在全国大赛中拿个第一的人,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她从与祁佑白恋爱的第一天起,“不般配”这三个字,几乎总是萦绕在她耳边。而且很多人惯会欺软怕硬,只会在祁佑白背后,独自面对她时,才敢这样轻易嘲讽。
毕业典礼那天,又是一样的情形。a大理工专业是强势专业,她一个文科生,学院位置被学校排在了最末尾。
祁佑白上台领奖发言的时候,底下女同学们疯狂尖叫,校长拿着话筒连连说了三声“肃静”,才将将维持住秩序。也就是这时,盛夏前排的两名女生窃窃私语起来,话里话外地在贬低盛夏,奇怪学校里成绩又好人又漂亮家境还不错的美女那么多,为什么祁佑白偏偏选了她。
坐在盛夏身边的舍友也听见了,替她抱不平,拿着手中的矿泉水瓶使劲敲击了两下她们两个的座椅靠背,两个人没想到说人坏话被正主听见了,对视一眼,假惺惺地道了个歉。
后来,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结束,学校各大领导分别上台讲了几句,讲话的最后,说,为了欢送他们这届毕业生,祝福他们前程似锦,学校精心准备了舞蹈节目。
就这样,全场气氛来到最高潮。
一群个子高挑、体型纤细、模样标致的舞蹈学院小姐姐,穿着颜色统一的碧色古典舞服,从台上两侧小跑出来,在烟雾弥漫的台上,甩起仙气飘飘的水袖,刚柔并济、身韵合一。
舞了大约一分多钟后,音响里的调子徒然一变,台上众人甩开裙摆齐齐旋转起来,接着,全场灯光一暗,整个礼堂突然伸手不见五指,但黑暗仅仅持续了几秒,正当台下观众们议论是不是停电了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台上一束柔和的白光瞬间直直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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