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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她作为长辈也不好插手,随口一提就过去了。
但苏汀南转头看她:“外婆,我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想了一会儿,她有点苦恼地叹了口气:“没法沟通。”
谢卓云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地看向她:“怎么会呢,你跟外婆说说。”
刚才还在一旁坐着的秦玥也凑到桌子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抿了一下嘴,苏汀南说:“他从来不告诉我他在想什么,我每次就猜,但是好像也没怎么猜对过。”
闻言秦玥挑眉开口:“我还以为他只是对我们这样,对你也这样吗?”
苏汀南默默想着,其实之前不是的,之前他也会对她毫不犹豫地展露情绪,会认真倾听她,也会接住她的情绪。但现在她和其他人一样被他关在门外,再也进不去了。
垂下眼,苏汀南拿起一朵纯白色的鲜花,仔细地摘下枝叶,有些无奈地点头。
谢卓云把手里的花放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说他跟他外公最亲吧,他外公现在也琢磨不透他。他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但就是太有自己的主意了,身边的人会很难受。”
“他还记仇,特别不好哄。”秦玥补充道。
拍了一下谢卓云的手臂,她笑着问:“妈你还记得吗,就那次,我忘记是因为什么了,反正我和谢婉晴把他惹生气了,他在我房间门口的地上躺了一天没起来。那天我一整天都没进成房间,午觉都是在谢婉晴房间睡的。”
看她指向三楼的房间,谢卓云也想起来了,笑得微微弯下腰:“我想起来了,就硬生生躺到了晚上,饭也不吃,还是等他外公回来才把人拖起来,那次把他外公气够呛。”
虽然有些奇怪,但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苏汀南笑着往瓷瓶放了一支花。
谢卓云继续说:“他外公晚上回房间还问我,你说这孩子的性格到底像谁呢?他妈妈小时候也不这样。”
“我当时没跟他说,其实他们两个的性格一模一样。”
“对,我早就想说了,一模一样。”秦玥赞同地点点头。
想了一下,苏汀南感觉肖既晚老了确实可能就是秦至砚那样,走了会儿神,最后被谢卓云叫回来。
她手里帮苏汀南插着花,温和地开口:“但是汀南,外婆跟你说句真心话,要改变自己去适应对方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也不会劝既晚去做。”
“我和秦玥不能给你提什么好的建议,也不能让你照着我们说的去做,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懂外婆的意思吗?”
“两个人磨合的过程总要有人退步,今天你退一点,明天他退一点,最后才能达到一个稳定的状态。至于谁退让得多一些,谁退让得少一些,这是要你们自己去把握的。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相处的,不知道你们怎么来衡量退让带来的好处和坏处,所以不管提什么建议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对你不一定有帮助。”
苏汀南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我知道的,外婆。”
坐在一起吃完了早饭,她们去阳台聊天,坐在椅子上,阳光打在身上像盖了一层轻薄的棉被,很舒服。
谢卓云是一个非常亲切的人,和秦玥之间的聊天不像母女,更像是姐妹。苏汀南在一旁笑着听她们说话。
晚上肖既晚来接她,苏汀南看见他就不受控制地想到今天在秦玥和谢卓云那里听到的话,好几次都差点当着他的面笑了出来。
虽然强行忍住了,但她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被肖既晚很敏锐地捕捉到,问她笑什么也不说。
回去的时候车上他们各坐一边,很安静。
只要他们单独待在一起,要么是吵架,要么就是沉默,苏汀南早已习惯。但今天她没说话的打算,垂眼摆弄着自己的手链。
“今天回哪里?”肖既晚问她。
抬眼想了片刻,苏汀南说:“随你。”
看他开往市郊的方向,苏汀南知道他在市郊有一套别墅,不过离市中心有点远,一般不会去。
她有些疑惑地问:“你明天不上班?”
“休息一天。”
这倒是让苏汀南有点意外,毕竟在她印象里这些年肖既晚早就进化掉睡眠和休息了,闻言也只是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进门之后肖既晚就径直去了书房,苏汀南则自己回到房间。
她洗完澡出来也没看见肖既晚,独自坐在床边发了几条消息就关掉台灯躺下。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一点睡意也没有,疲惫和清醒像在她脑海里打架,交替出现来占据她的大脑。时而感觉有些昏沉,时而又觉得思维很敏捷。
一片混沌中,她无奈地起身迷迷糊糊地翻旁边的柜子,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会儿才想起这里没有安眠药,按了一下胀痛的太阳穴,正准备继续躺下就看见从门口走进来的人。
她以为肖既晚今晚去其他房间过夜,现在看见他还有点惊讶。
“在找什么?”
室内一片黑暗,苏汀南看不清他的脸,只有熟悉的声音。也许是因为他还算柔和的语气,苏汀南没有隐瞒。
“我睡不着。”
肖既晚走到床边,在她身边坐下,在今晚之前他都不知道苏汀南现在还有吃安眠药的习惯。
伸手把她零乱的头发往后捋,他轻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睡不着的。”
苏汀南自己也记不清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工作之后才开始的。她靠在肖既晚的肩上,声音有点含糊:“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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