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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奥娜,坐下来聊两句好吗?”
是库洛洛。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维奥娜看着自己的脚尖,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愿意吗?为什么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室内仿佛起了一阵风,带着熟悉的味道拂过维奥娜的脸颊——她不禁将头垂得更低了,盯着脚边忽然多出来的阴影,像只躲进沙子里的鸵鸟。
“在生我的气,还是……”
蒙蒙的影子在眼前摇晃了一下,维奥娜惊得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可不等真正付诸行动,一只手已经捧起了她的脸。
被迫看向对方,维奥娜发现库洛洛的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似乎正从自己头上摘下什么东西。
“……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这样?”库洛洛将取下来的东西给维奥娜看,一根嫩绿色的草茎在他指间却好似尖针般扎得人睁不开眼。
不过是根随处可见的杂草而已,做战、斗、训、练、也会黏到身上!
维奥娜拼命说服自己镇定下来,但被库洛洛注视着,在他的目光下,她的心仿佛软成了一块橡皮泥,被拉长、被撕扯,被揪碎成一段一段,又被重新揉成一团。
过去的几个月,她和侠客、芬克斯、飞坦像吃饭喝水一样做爱。
他们的、她的房间,公共的客厅、餐厅,楼梯……她躺在床上、趴在沙发上、扶着餐桌、跪在台阶上,甚至想不出有哪里,哪种姿势是他们没试过的。
然而,这里面没有库洛洛,自从第一天他说完那就随你高兴吧起,这个男人就如同看不见她了一样,无论她叫得痛苦、绝望或是疯狂都没有再朝她看过一眼。
她一直以为,信以为真,自己被抛弃,慈悲的主不要她了……
库洛洛扔掉草茎,曲起指节轻轻拭去了维奥娜眼角的泪。可他刚擦完就又有新的涌出来,一串接着一串仿佛断线的珍珠流个不停。
“别哭了。”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这么着急把世界的虚像剖开来给你看的……”
“和他们三个相处得还好么?我叮嘱过飞坦要对你温柔一点,他有做到吗?”
视野一片模糊,可即使如此维奥娜还是确信自己没有在那双黑眼睛里看到嘲讽,更没有鄙视。
如果一定要描述那里面有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间教堂,阳光透过圣窗的彩色玻璃洒进来,如繁花朵朵盛开。
“我能……”维奥娜喃喃地开口。
她不敢大声,害怕自己的一点点贪心会让主看穿她从没反省过,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的无药可救。
但她又不得不说下去,这个想法已经在心底藏了很久,一直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我能……”她不由自主地交握双手,像个最虔诚的信者那样默默祈祷,“……能加入你们,成为蜘蛛吗?”
伴随着电子音两个像素小人一路向前厮杀,异形的怪物在他们刀下四分五裂,迸溅出的血浆则将屏幕下半部全染成了鲜红色。
“就这?”芬克斯单手握着遥控器又拉开一罐啤酒,“Boss也太不经干了,简直浪费时间。”
“通关后有副本。”
“那又怎么样?先说好,我可只陪你打到通关,维奥娜还等着我呢。”
“谁等着你?”飞坦斜睨强化系,却被对方守株待兔回敬了个嘲笑。
“阿飞,你这是吃醋了?不会吧——我还以为维奥娜最近发育得太快,已经不符合你的审美了呢。”
“闭嘴。”
“哈哈,被我说中了?”
“说中个……”
飞坦兀地闭上了嘴。
虚掩的房门被缓缓推开,维奥娜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
她看起来像是刚哭过,蓝眼睛里还冒着袅袅水气。
变化系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强化系却似乎没意识到任何不妥,随手搁下啤酒罐就拍了拍身侧的地板。
“啊,维奥娜小甜心!等得不耐烦了?过来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打完了。”
芬克斯敢发誓自己说这句话时不带一丝其他意思,维奥娜却抿了抿唇,很轻但坚定地嗯了一声。
“芬克斯,我饿了。”
“饿了?那你先吃点果冻……”芬克斯说着抓住了塑料袋,可他还没摸到里面的果冻,动作不自然地一滞,遥控器直接从手上滑落碰翻了易拉罐。
罐子骨碌碌地往一边滚去,啤酒也随之撒得到处都是。
然而作为房间的主人,芬克斯根本不在意这点小事,他看着维奥娜,看着她慢慢走到自己面前,拉起运动衫衣摆,露出了下面比打翻的啤酒泡波还要白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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