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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称殿下为时尚早,若此人难当大任,是个朽木,比澹台成迢更软弱的话,还得再另寻他人推举。
少年没说话,燕羽衣也不再言语,耐心等待他回答。
或许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教他什么,但他得给他选择的机会。
半晌,少年踟蹰着答:“我……我没有名字。”
“掌柜的叫我小九。”
燕羽衣循循善诱:“小九这个名字是掌柜起的吗,你一直在掌柜手底下讨生活?”
“嗯。”
小九乖乖说:“是掌柜收养了我,他是个好人。”
“那么你觉得带你来这的那个人是好人吗。”燕羽衣转而道。
他与小九虽隔屏风,之间距离却不过两米,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小九下意识挠了挠头,从动作判断,大抵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孩子。
小九唔了声,说:“会长也是好人。”
闻言,燕羽衣偏头看向秋藜棠,似笑非笑道:“棠大夫也是这么想的吗。”
秋藜棠一副求求您饶了我吧的态度,托着燕羽衣的胳膊,无奈道:“小的只是个治病的大夫。”
“那么我和殿下,谁更讨人厌呢。”燕羽衣又问。
棠大夫面如死灰,紧闭双唇,一副视死如归,死也不答的态度。
房内顿时陷入沉寂。
燕羽衣从前公务繁忙,没什么时间与同僚打趣,说得上话的好友更是没有,要么他嫌别人笨,要命别人觉得他杀伐过盛难相处,总之,居高处者当胜寒,燕将军幼年便有这个自觉。
近日商会诸事繁忙,萧骋脚不沾地地各处周旋,预备着年前便将未来两个季度的矿物交易敲定,顺带婉拒西凉人递来的橄榄枝,未来三年情形不明,许诺的赋税未必落到实处。
风雪交加,狸州商会较之从前热闹更甚。
萧骋深夜方归,边吃粥边听渔山汇报燕羽衣动向,提及燕羽衣午间为难秋藜棠。
“他怎么不跑。”萧骋纳闷,燕羽衣是个病秧子,秋藜棠活蹦乱跳,太医院几十年的规矩不都是说不过便告退吗,怎么院首没将这门本事教给他。
渔山继续道:“棠大夫离开后,燕羽衣便将小九指去太子房中,他们关着门,属下们无法得知说了些什么。”
萧骋夹起糖醋过的藕片,放在菜碟里碰了碰,勾唇道:“现任太子与未来太子之间的更替,没人会比燕羽衣更明白其中的分量。”
若澹台成迢想撒手不管,便得给洲楚留下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例如他那满腹经纶,于朝中局势的洞悉明察。
太子固然软弱,才智却在云端之上。选择顺应时局,是觉洲楚浪潮已去。
而与燕羽衣意见相悖,则不过是后者见过太多以一搏十的战场手段,无人比他更坚信人定胜天。
此等挟天子令诸侯的权势放在眼前,却决定推而拒之,是故作清高,还是另有谋划。
萧骋缓缓笑起来:“看来本王送给燕大人的礼物,燕大人似乎不太喜欢。”?
小九在澹台成迢处学习第二日,得到了自己的新名字——
澹台成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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