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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裳不怕男人黑脸,娇娇地环住李怀修的腰身,哼哼唧唧道:“皇上才舍不得打嫔妾板子,皇上要惩治嫔妾,不如自己上手打好了。”
话音一落,李怀修脸色倏然沉住,脑中一闪而过的情境让他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今日就不该,上了兴头过来看这女子!
……
这日陈宝林又来邀明裳去御花园赏花。隔两日陈宝林就会来一回顺湘苑,明裳态度始终不冷不热,陈宝林却是契而不舍,仿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陈宝林对插花颇有研究,明裳性子懒散,觉得五颜六色地插到花瓶里也甚是好看。
没有多远,看见打远过来丽妃的仪仗。
丽妃也瞧见她二人,从仪仗上下来,叫她们免礼。日头大,宫人撑着遮阳的油伞,丽妃的眼光扫过两人手中摘的花枝,对着明裳调笑,“宓妹妹插花的技艺还是要多学学陈妹妹,瞧瞧你这五颜六色的,晃得本宫眼睛都疼了。”
丽妃在宫里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偏袒谁,纵使陈宝林在皇上跟前不得眼,她面上也不会给人难堪。
明裳脸颊染上红晕,丽妃喜欢做戏,她自然也要奉陪。
“娘娘快别打趣嫔妾了,嫔妾拙笨的技艺,哪比得上陈妹妹。”
丽妃轻轻点了点头,不知是有意无意,轻言细语,“皇上亦有雅好,陈妹妹到了皇上跟前伺候,料想皇上也会舒心。”
到了皇上跟前伺候固然好,陈宝林如何不想得宠,如何不想像宓常在一样风光,可皇上连她是谁都不记得,看都不看她一眼,怎会知晓她的细心妥帖。
她日日去讨好宓常在,宓常在却好像没有提拔她的意思。
陈宝林神色黯淡。
明裳心底冷笑,面上仿若不明白丽妃话中的意思,拧着眉尖叹息,“嫔妾和陈妹妹何尝不想见到皇上,可皇上政务繁忙,嫔妾不好打扰。”
丽妃“哦”了一声,似有疑惑,“本宫怎么听说,皇上前日刚去看过宓妹妹。”
明裳睁眼说瞎话,愁眉苦脸,“娘娘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那日嫔妾不慎说错了话,冲撞了皇上。皇上从嫔妾这离开,脸色沉得吓得嫔妾一夜没睡。”
明裳话里半真半假,提起那日的事儿,她到现在还羞得不行,后来男人确实在惩戒她,只不过中途被前朝的大臣叫走,脸色难看得让明裳险些以为那朝臣要性命不保。她也确实一夜未睡,可怜的屯又红又疼,她哪睡得着。
丽妃辨不出话中真假,那日确实听闻,皇上离开顺湘苑的脸色沉得滴水,她当时猜测是宓常在得罪了皇上,今日坐实了她的猜想。嘴边浮出讥讽的笑意,这些新人总自命不凡,以为自己多侍两回寝,就算真的得宠?她与皇上数年情分,怎是这些空有美貌的皮囊能相比的。
她柔声宽慰道:“你进宫不久,万事要谨慎些,切莫再有下回了。”
明裳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情绪,指尖的帕子捏了捏,看一眼旁边的陈宝林,犹豫几番才开口,“皇上看重娘娘,嫔妾斗胆请娘娘为陈妹妹说几句话,陈妹妹心细又多才情,嫔妾想皇上定会喜欢。”
丽妃笑意微僵,很快就敛去了,说话滴水不漏,“皇上忙于政务,本宫也不便到御前打扰,待他日皇上得了空,本宫便为你二人说上几句。”
两人福身谢过丽妃,丽妃上了仪仗,陈宝林抬眼去看,不知何时间,指尖竟掐烂了手中的花茎。
……
御花园的动静传到了御前,全福海自然知晓皇上没那个闲心听后宫的勾心斗角,通禀这事儿,全是因顺湘苑那位主子。
仔细想来,皇上见到那位主子满打满算不过两月,这两月不仅兴致没过,隐隐有越来越宠的架势。皇上虽不去顺湘苑,可隔三差五便要听一回顺湘苑的动静,赏赐也跟流水似的,也是那位主子不张扬,将御赐之物都送去了私库里,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暗忌恨。
李怀修终于舍得从政务中抽出身,凉凉掀起眼皮子,薄唇讥笑,“真是不长记性。”
殿内沉沉地生出一股凉意,全福海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心里却知道,宓常在正是受宠,再蹦哒皇上也不会舍得把人怎样。
李怀修饮了口茶水,指腹拨弄一圈玉戒,薄唇启开,轻描淡写,“她既不会插花,从内务府拨个宫人去教教,教到朕满意为止。”
全福海动作快,皇上后午发的话,没到晚膳,全福海就选好了人,送去顺湘苑。
他可是人精,传的话滴水不漏,“皇上听闻最近宓常在喜欢上了花艺,特意命奴才从内务府择选的姑姑,过来教主子插花。”
明裳饮茶饮到中途,猛然呛了一口,小手攥成了拳头,猛捶胸脯,一脸难以置信,“咳咳咳……皇上说的?”
月香两人手忙脚乱地为她顺气擦嘴,全福海避之不及,被喷了半个衣袖,别说是喷他茶水了,他作为一个奴才,主子就是喷他粪水他也得受着,更何况这位新得宠的小主。
全福海赔着笑脸,“没有皇上吩咐,奴才哪敢自作主张。”
指过来的姑姑姓杜,绘如以前在内务府做事时有过一面之缘,杜姑姑人品上佳,只是太过严苛古板。进了殿,端端正正地福过身子,那张脸却始终不见笑。
全福海一走,杜姑姑板着脸,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拧眉扫了眼懒懒倚在窄榻里的宓常在,“常在坐姿实在不妥,腰身不直,双腿无置,有失体统。”
明裳脸蛋僵住,咬了咬唇,倒没说什么,乖乖地按了杜姑姑的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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