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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扭过脸庞去看她,鼻间闻到她身上极淡的幽香,在冬季里有些寒凉,似天宫才会有的淡极远极的香气。
像嫦娥。
王妃无端地这么想着。
心中的经书突然换了,从祈福换成戒与空。
青蘅忽然将目光从金佛移到了王妃脸庞,她说她的唇好红。
王妃心急跳了下,她垂下眼眸,不肯搭理她。
青蘅问:“你走到哪里,都红似血的唇色,腰间也配着冰冷的长剑吗?”
她的剑,好似从不离身。
腊八节那日、进佛堂这日。
人跪着,这长剑拖曳到地上,像人的尾巴。
王妃又有一点点像蛇了。
王妃侧过脸,终于看向她。
她病容未愈,脸色苍白,似这佛堂的鬼魂。
王妃说:“我听说你是有丈夫的。”
忽然提到骓奴,青蘅怔了一会儿,答说:“去边疆了。”
王妃望着她静默的神情,有一点嫉妒。
是的,他不愿承认,但心底里浮起来的不是嫉妒,是什么呢。
他分不清。
“那你喜欢王爷?”他继续问。
青蘅摇摇头:“我无处可去。”
王妃的妒意散了个干净,他又回到王妃的壳子里面,成了她了。
“我从来没有跟王爷洞房,我是干净的。”她说得王爷仿佛是这天底下最脏的东西,谁跟他亲近,谁就溅上一身泥。
“洞房?”青蘅重复了这两个字。
王妃看着她:“是,洞房。”
青蘅突然笑了,笑得轻飘飘的。
她说她跟她的丈夫试过:“很快乐。”
王妃看着她的快乐,心中好不快乐。
“边疆是会死人的。”她在佛祖面前口出恶言,说出口才蹙眉,“抱歉。”
她怎么了,心绪如此不稳。
青蘅摇摇头,不怪她。
“我还没有跟你的丈夫试过,我不碰他。”
王妃听了并不高兴,只道:“跟我无关。”
“你碰谁,碰这天底下的男人女人,都跟我无关。”她转过头去,又一心礼佛,不看青蘅了。
青蘅捉住她话里的漏洞:“女人?”
她笑:“女人怎么可以碰女人。”
“菩萨无相。”王妃道,“男女皆同。”
“可世人最多做个泥菩萨,”青蘅靠她更近了些,“你想做我的菩萨么。”
王妃推倒了她。
他站起来:“别靠近我。”
他看着青蘅倒在蒲团上,脚腕露出一截,衣衫微微开了。
他闭上眼,重复:“离我远些。”
青蘅有些疼,王妃的力气可真大。手也大。
竟跟骓奴的差不多。
青蘅仰头望着她:“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王妃不答她,仍闭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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