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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与混乱,战火纷飞中,彼时的温如瑾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李峰隆大将军心中树立了如此崇高的一个形象。
他正浑身狼狈地抓着自己的方天画戟,跳上了一个云梯。
他动作轻盈且灵活,上头的人砸石头,砸火竹笼,射箭……温如瑾都能灵活地躲过去。
匈奴人企图要推翻这云梯,温如瑾却蓄力,气沉丹田,脚尖用力一垫,整个人如仙鹤一般腾跃而起,借着腾起的高度,手中画戟挥杀出一个圆弧,冷刃白光,横扫一片,他成功跳上了城墙。
众所周知,一旦有攻城的敌军跳上了城墙,那距离这座城被攻克也就不远了。
……
城墙上的士兵发现了温如瑾,都聚拢过来围攻他,而他也在努力击杀这些源源不断的兵卒,为下面攀爬的己方士兵争取机会。
温如瑾甚至会主动去击杀那些阻挠我方士兵的匈奴兵,就在这时候,在人仰马翻的混乱中,他发现了个一个熟悉的身影:“虚连题梁?”
哟!这不是巧了吗?
什么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不就是了?
所以虚连题梁选来选去,最终还是放弃了李峰隆,选择进入他温如瑾的怀抱吗?
真是令人感动。
温如瑾的声音几不可见,可是虚连题梁这厮却有着惊人的敏锐,厮杀中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倏地回头看了过来。
明明两人之间相隔甚远,你在这头,我在那头的,可是虚连题梁看到了站在城墙上浑身浴血,银甲却没有出现明显破口的温如瑾,他那浅色的眼瞳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
如果他再把华夏的文化课学得深入一些,此刻就应该能立刻骂出一句“阴魂不散”了!
虽然他是骂不出这个词,但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这四个字,于是温如瑾看着他当机立断,掉头就跑。
哦豁!又跑!?你不如改名叫虚连题跑跑呀。
这厮真的很是令人敬佩啊,十分拿得起放得下了,接连跑路也不见他羞愧。
温如瑾这边还得照应疯狂攀爬城墙的士兵,他是暂时追不到虚连题梁了,而且人海的阻隔力量也是很大的,不过……
“静啊,你看到刚刚那个人了吗?”
“嗷呜~”看见了。
“我想要他的头。”
守静:“……”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犹豫了一下,金毛犼拿自己毛茸茸的圆脑袋蹭了蹭温如瑾:“嗷嗷嗷~”小爷可以拦住他,但是头你得自己割!
******
六月初,荆州下上洛。
荆州斩杀敌军十万余,俘虏逾三万,皆坑杀。
时匈奴左贤王虚连题坚之子虚连题梁亦在上洛,逃窜不止,为神兽亲阻,后死于公子烈马重踏之下,胸骨皆裂,血溅三尺。
公子命人将其头颅悬挂于城门,祭我破碎山河,祭我千万同胞。仲夏日烈,暴晒,十日不撤。
七月末,残云收夏暑之际,荆州与河南联军之中路,攻克始平郡,与上洛郡一同,遥望长安城。
九月中,秋水生风,寒雁南飞,薛青掣终于在拿下梁州后,翻过了秦岭,围绕到了长安西北侧的北耀郡。
三军齐攻长安,数月未下。
战事陷入了白热化阶段,天寒地冻,敌不动我不动。
******
猛攻了几月未果,如今兵疲马倦,天气恶劣,众人商议过后,一直认为这正好修养一段时日。
温如瑾听说自家弟弟唐小虎也跟着薛青掣的大军进入了匈奴汉国,还受了不小的伤,如今还在养伤。
左右如今长安暂时攻克不下,而近日不是作战的好时机,温如瑾便打算绕路过去看看唐小虎。
路上520唏嘘不已:“现在都一月份了,再打不下来,再过两个月你就得十六岁了。”
这段时日金毛犼也十分暴躁,那个左贤王不知道是不是针对它,每次打起来,它跳哪儿哪儿就是一阵箭雨,感情是专门排了一堆弓箭手盯着这只神兽,手笔之大,连温如瑾都得唏嘘几句。
当然那什么刀枪剑雨,金毛犼它倒是不怕的,它速度快根本不担心能击中自己,击中了就这时候的凡夫俗子们的这点武器的威力,也破不了它天生的防御。
但是它又不傻,它还是会怕连累了己方士兵的,故而好几次都束手束脚,被死死盯住的守静是哪哪哪都不得劲了,后面干脆不上阵了。
它开始埋头睡大觉,就连此次温如瑾要过其他营帐去看望唐小虎,它都不肯起床。
薛青掣所在的西路军军营大帐。
温如瑾进了一个小帐篷,只看到受伤的唐小虎已经睡着了,伤在背部,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温如瑾给自家弟弟擦了擦汗,见他脸色不错,便走了出来,不愿打扰他休息。
营帐门口,薛青掣于寒风凛冽中,满面冰霜地看着前方染血的长安城的方向:“久守必失,公子觉得呢?”
温如瑾没有说话,动作略轻地放下了门帘,他知道这位将军在提醒自己什么。
长安城内有很多华夏族人,就算被屠戮了一遍又一遍,也依然没有彻底地死光,大军的到来,令这些人振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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