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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对自己本身的反应无比困惑,跟严谦上床之前,她对他露骨的试探、偶尔亲昵的触碰,向来都是无感的,甚至是有些厌烦。
那感觉就像是面对无理取闹的长辈,既麻烦又不能对着他发脾气,只能顺着他的毛摸,捋准他的脾性,完全谈不上喜欢。
但那天晚上以后,她却不再那么笃定。
其实那天的记忆不像喝醉酒,她记得清晰,她记得严谦充满侵略性的吻,记得她狠狠咬了他的肩膀,也记得严谦将她的腿架在他肩膀上疯狂推进的样子。
但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当时的眼神。
这几周来,她总会想起他当时看着她的眼神,专注、执着、深沉又带着疯狂,每每想起,她就会腹部一紧。
在国外逃避的时间,谢言认为,她会老是想起他,总归原因是欲求不满。
以单纯的生理需求来看,她的身体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尝到快乐的滋味,所以本能的会渴求第二次,也会渴求当初快乐的来源--严谦--并且擅自的对他有反应。
就像巴夫洛夫的狗。
她理性的获得这个合理的答案,但没代表她一定要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啊。
人又不是禽兽,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不才是作为人的证明吗?
不然这几年她怎么能克制自己不从严谦身边逃开?
那可是她最想做的事。
更何况…欲求不满的对象还是严谦。
她到现在还没搞懂严谦对她的感觉是什么,说是男女之情吧,也没怎么明示过;说是亲情吧,又感觉特别暧昧。
就算严谦现在贪恋她的身体,那难道不是处女情节吗?网路小说里有钱人都爱的变态癖好?
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像是他饲养的宠物,开心时摸两把,不开心时视若无睹。
那如果有天宠物肖想他的身体,他会怎么做?会陪她玩玩吗?腻了肯定会把她丢开吧?
她记得林青清家里的那只吉娃娃,平时姐姐很疼爱牠,动不动就又抱又亲,牠却老抱着姐姐的腿发情,每次这种时候牠都被姐姐嫌恶的拨开。
嗯,处境肯定一模一样。她汗颜。但她可从没想过要这么廉价又作贱自己。
不管如何,依旧是那一招,以退为进,迂回再迂回。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尽量减少跟严谦的接触。
但要怎么做呢?这一周严谦已经完美证明了自己的行踪权被他掌握在手里,走到哪都会对上他毫无波动的眼。
她又想起严谦炙热的眼神,比起那天其它更脸红心跳的片段,却是他的眼神,最难忘,也最触动着她。
那样的眼神,与平时淡漠的样子重迭,一起望向她,她感觉光是被他看着腿就软了一半,要是与他独处,肯定会被吃干抹净,这就是猎物的危机感吗?
她要怎么从他的手掌中存活下来呢。
好不容易在他身边从高中活到现在,怎么难度又增高了呢。
她知道他对她异眼看待时,是高一升高二那年的暑假。
那天下着雨,她去书店买书,忘记带伞,一路小跑着回家。
她微喘着气,手中抱着刚买的评量本,衣服溽湿贴黏在身上,浏海还滴着水。雨下得不小,幸好书袋因为防水,里面的东西都没事。
平常日的家中,主人们都外出上班或读书,佣人也在其他地方忙里偷闲,空气显得比平时安静,却少了许多压迫感,她喊了一句我回来了,一楼大厅毫无声息。
换作平常,她会端庄的拿起玄关的干净手巾把自己稍微擦干,然后上楼更衣,要是她没有这样做,轻则会受到家中兄姊的训诫,重则会受到禁闭的处份。
今天,她不知怎么,大着胆子一路湿漉漉的走进餐厅装水喝,正侥幸没遇见任何人,打算溜回房间,转头却一头撞上了严谦的胸膛。
她跟严谦差了四岁,进了家门之后,最有印象的是周日的时候他们会一起玩桌游,或是一起在书房安静地写功课,算是例行性的家庭活动。
平常几乎没有机会遇到他,更何况两年前他出国读书了,之后更只有过年才能见到他。
对他的印象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聪明、稳重、不苟言笑,只有在面对他们这群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们玩闹时,他才会偶尔露出调皮的笑容。
他总是穿着白色校服或衬衫,干净、神圣,她对这位哥哥向来是景仰且疏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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