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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夏秋潋和叶诏音这才告辞离开景怡殿,临走时燕挽亭扶着困倦的陈妃娘娘躺下了,原本也是想随她们一同离开的。
但燕挽亭怕等她走了,陈妃娘娘又不肯吃药,便要留在陈妃娘娘的寝宫等她醒来吃了药才离去。
夏秋潋要离去时候,燕挽亭依在门边笑望着夏秋潋,狭长的凤眼在刚刚点亮的烛火下,闪闪发光。
“我酒量浅,今日多饮了两杯便醉酒了,若是有什么地方唐突冒犯了秋潋,也望秋潋莫要见怪才是。”
夏秋潋抬眼,瞧见一脸深意的燕挽亭,心中了然燕挽亭话中之意。
今日燕挽亭的冒犯的确是惹的她有些不悦,此时燕挽亭旧事从提,让她心底竟有几分委屈。
“殿下既知道自己酒量浅,日后便莫要贪杯了。”
夏秋潋面容清冷,抬眼直视着燕挽亭的眸子。
燕挽亭敛着眸子避开了夏秋潋的目光,低着头挑唇有几分惭愧的轻笑道。
“秋潋说的是。”
夏秋潋与叶诏音并肩告辞离去时,燕挽亭并未进房,仍旧站在门边一直目送着她们的身影慢慢消失。
燕挽亭靠在门边,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思忖的皱着眉头,眸子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燕挽亭并未回头。
“小亭,你在瞧什么。”
刚刚躺下的陈妃娘娘不知何时下了床榻,一步一步的走向燕挽亭,许是身子虚弱,她走的极慢。
瘦弱的身上竟披着一件外衣,精致的面容苍白娇弱,望着燕挽亭的背影,眸中一片深切温柔。
“没瞧什么,只是想着过两日皇兄就要从青州回来了,心中有几分期待。”
燕挽亭回身笑着走到陈妃身边,伸手搀住了摇摇晃晃的她。
“是啊,长陵此次去青州赈灾,一去便是一月有余,莫说你我也有些挂念他。”陈妃轻笑着抬眼,眸子晶亮的望着燕挽亭的面容,伸手轻轻抓住燕挽亭搀扶着她的手臂。
“表姨娘还是回床榻上躺一会吧,我唤刘嬷嬷去把晚膳端来,吃些东西再把药喝了。”
燕挽亭不动神色的挣脱陈妃抓着自己的手。
陈妃瞧着燕挽亭唇角那温柔又有几分疏离的笑,楞了楞。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小亭这些日子仿佛变了许多,是长大了吗,待我也不如从前亲密了。”
陈妃娘娘说着,唇角的笑意有几分苦涩。
“表姨娘怎会这般想,母后她走的早,我自小就是表姨娘照顾大的,在挽亭心中早就把表姨娘当做生母了。”
燕挽亭恳切的看着陈妃,眸子认真,她说的动情神色也恭敬。
可陈妃还是黯淡的垂下了眼,伸手有些恍惚的抚上了自己的面容,不知为何她有几分失落。
“生母?我如今已这般老了吗。”
“表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心中将你当做生母,又不是说你老了。你瞧瞧那铜镜,我们二人站在一起,可不是像一对姐妹吗。”
燕挽亭轻笑着安慰似的抓着陈妃娘娘的肩,将她转向房中妆台上那一块铜镜。
镜子里隐约倒影着两道靠在一起的身影,
陈妃呆呆的看着铜镜中的燕挽亭,看着她那白皙精致的面容,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温柔笑意,看着她轻轻的揽着自己依偎在自己身边,这才轻笑出声,笑道。
“不知为何,明明小亭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我心中还是觉得小亭是那个我不给唱歌不抱着她,就不肯睡觉的小顽皮。”
靠着燕挽亭的女子瘦弱娇柔,面容虽苍白却也矜贵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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