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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随之当然听过这个名字,北州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他张了张嘴,本想问“是去那儿服侍您吗?”
话刚上了喉咙就又被他咽了回去,他苦笑着,心想,做啥子梦啊,难不成他还能修道啊?
不过……
他抬头悄悄看了眼温酒,身躯是如此的轻松,他凌空而上,似乎也拥抱了一瞬的自由。
总不会比那更差了。
任随之的经历和楼望有点相似,楼望多少能理解对方,他道:“十四州都说师尊是救世的仙人,可你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对他而言,你就是救他世的仙人。”
顾舟第一次出现在楼望面前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顾仙君,他只知道,这人帮了他,还愿意给他一个家。
孰真孰假
“对了。”
楼望想起任随之醉酒后念叨着的一个人,道:“季宗主还没回来过吗?”
温酒摇头:“师尊将宗主之位传与我后,便去云游四海了,前几年还有传讯,后来就减少了往来,直到现在,已经了无音讯了。”
温酒看向顾舟,将希望寄托在仙君身上,问道:“顾仙君知道师尊的行踪吗?”
他想顾仙君毕竟无所不知,又与师尊有过传讯,或许会知道一二。
音讯全无数十年,换句话说,便是生死不知。
温酒右手执杯,左手宽大的衣袍遮住了半张脸,仰头时眼睫向下,再放下时,酒杯就空了。
顾舟默了默,道:“不知。”
说他知晓世间万物,这个说法太夸张了,是别人将对遥天门,对仙君的敬仰,再度披上一层无所不能的纱。
顾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他也有未解的迷。
更何况找一个没了几十年行踪,又不怎么熟悉的人。恰好那段时间的顾舟,还在守着遥天门等楼望回来,不下山长久。
温酒叹气,低眉着将唇贴在杯壁上,似乎沉浸在过往,忘了杯中已无酒。一双凤眸眸底一片风平浪静,楼望却从他清澈的眸色里窥见一抹转瞬即逝的幽芒。
季无栾去哪了?
他恍然想起那红云滚滚的一天,有人在十四州里,在荆州内,给师尊下了凌微散。
众所周知,北州凌虚派的前任宗主季无栾,是个医毒圣手。
一手化白骨,一手生骨肉,全靠他一念之间。
楼望不动声色,表面上是假装帮温酒询问,实际上是提醒顾舟。
他给温酒空了的杯里灌了满满一杯的琼玉液,递给对方一个安慰的眼神后,转头靠近顾舟,用三个人都能够听清的声音问道:“师尊,我不在的那三十年里,季宗主一次也没和你传过通讯吗?”
顾舟:“未曾,他没找过我。”
可他原本搭在膝头的手,却在底下碰了碰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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