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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兄妹暗中吐舌,庆幸自己没有去碰这个钉子。事情叙述到这里,好像和白素兄妹母亲的秘密,没有什么关连,但事实上大有关系。就在白奇伟夺剑不成后的三天,白奇伟竟然又见到了那中年人。那是在一个会议中,会议是一个国际性的金融业的聚会,白老大高瞻远瞩,早已把他可以动用的资金,作各种形式的投资,所以,他也有着国际金融家的身份。在正式会议完毕之后,有轻松的聚会,会员可以邀请亲朋参加,白老大就带了白素兄妹前去。这种性质的聚会,自然是场面伟大,冠盖云集,绅商名流,衣香鬓影(真老土),足有两三百人,白素兄妹自己并没有熟人,所以一直跟在白老大的身边。而那个中年人,则是由本地一个银行家领着进来的。看来,那个中年人在金融界一定有相当高的地位,因为他一进来,立即就有许多人围上去,争着和他打招呼、握手,人人都一副谄媚之色。那中年人的手中,仍然握着那根紫金藤的手杖,他的身边,也跟着那个一身黑衣,身形瘦小,体型若猴的那个跟班。那中年人进来的时候,白老大他们三个,正在大厅的中心部分,离中年人约有二十多公尺。白奇伟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中年人,一见“冤家路窄”他不免有一下震动。虽然立即恢复了镇定,可是白素离得他近,也就立时察觉到了。中年人手中的那根手杖,看在识货者的眼中,简直碍眼之极,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物,决不可能再有第二根了。所以,白素立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立时轻碰了哥哥一下,白奇伟闷哼了一声,略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留意那小个子。”白素听白奇伟说起过那小个子的身手,所以也特别小心留意——白奇伟心中暗叫一声惭愧,因为他也是直到此时,才有机会看清那神秘小个子的脸面。只见这小个子肤色极黑,接近非洲人,脸型也十分怪异,耸额削颊,扁鼻厚唇,不但身型如猴,连面貌,也有点像猴子,可是一双眼睛,却又大又亮,他一直垂着眼皮,只是偶然一抬眼之间,就精光四射——而且,白奇伟一下就感到这对精光四射的眼睛,在自己的身上,迅速地转了一转。这一瞥,不禁令得白奇伟身子发热,他知道,当那小个子挥剑断丝,把手杖又夺了回去时,应该是认清了他的脸面的。不但是那小个子,那中年人,也应该记得三天之前的夺杖人是什么样子的。本来,大厅中有两三百人,白奇伟觉出形势不妙,想要避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人多,往人从中一站,也就遮瞒过去了。可是,偏偏要去巴结讨好这中年人的人十分多,又有更多的人,向他靠聚过去。以白老大的身份,自然不会也去凑热闹的,这一来,在他们三人身边的人就少了,再加上白老大身形高大,神态威猛,白奇伟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白素更是明艳绝伦,极其突出,那就更引人注目了。那中年人在和人寒暄间,就自然而然,看到了他们三人。那时,白老大连视线都不投向那中年人,可是白奇伟由于心虚,所以留意那中人的动作,只见那中年人在一看到了他们三个之后,就震动了一下。当时,在那种情形下,白奇伟自然当作是那中年人认出自己来了。他正在设法如何可以脱身,却已看到那中年男人摸着手杖,微微挥动着,他身边的那个小个子,也张开双臂在开路,两个人迳直向他们走了过来。白奇伟在那一刹间,奇窘无比,躲无可躲,真应了一句老话: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出了人群之后,中年人和那小个子,步子越来越快,二十多公尺,一下子就到了身前,白奇伟的心情,紧张之极,双手握着拳,手心已全是冷汗——白素也代她哥哥紧张,可是她毕竟旁观者清,在中年人还未太接近之际,她就发现,中年人并不是望向白奇伟,而是望向白老大。而且,那中年人的眼光和神情,也奇异和难以形容之极,他现出一副又高兴,又焦急的神情,而且充满了感激和喜悦,像是见到了什么久别的亲人一样。白素看到了这种情形,不禁大奇,向白老大看去,白老大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正在和一个人说话,还装出响亮的笑声——这笑声,自然是有点娇揉造作,是故意发出来的不在意。和白老大在说话的那个人,有点沉不住气了,提醒白老大:“白老,殷老来了。”那时,白老大和那走过来的中年人,都正当壮年,不是老人,但是在社交场合上,习惯尊称“老”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白老大直到这时,才适当地半转过身来,向那中年人看去,那中年人一看到白老大转身望向他,他的行动,出乎每一个人的意料之外。只见他陡然抢前几步,直来到了白老大的身前,这时,白奇伟也看出,中年人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反是那小个子,在走近的时候,冷冷地看了白奇伟一眼,看得白奇伟浑身发胀。那中年人抢到了白老大的身前,陡然哑着声音大叫:“恩公。”他一面叫,一面向着白老大,竟然就要跪倒。这一下自然出人意表之至,看白老大时,却是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才好,白素兄妹一见有人要向父亲跪拜,为人子女,自然要阻挡,所以他们两人一下子抢上去,一边一个,在那中年人身子曲到一半时,已然把他扶住。那中年人直到这时,才向白奇伟看了一眼,显然认出了白奇伟是夺杖人,略有讶异之色,可是立时又向白老大望去,仍是哑着声:“恩公,受我一拜。”白老大声音洪亮,摇着头:“阁下认错人了。”那中年人像是听到了最荒唐的笑话一样,大摇其头,这时,他的神情已没有那么激动,所以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他道:“阳光土司,我是殷大德啊。你曾救过我性命,我怎么会认错人?”殷大德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更是诧异莫名。老实说“阳光土司”这四个字,写出来,就算一看就每个字都清楚,但也不是一下子就容易了解那是什么意思,多半会叫人认为那是一个日本人的名字。而当时,殷大德把这四个字叫了出来,他又有一口四川土音,真正听得懂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的人,只怕一个也没有。只不过白老大是声名显赫的人,个个都知道他姓白,人皆尊称“老”或“老大”而不名,决不会是什么阳光土司,所以一下子,倒有一大半人,都认同了白老大的说法,认错人了。带殷大德进来的那银行家,这时也笑着道:“殷行长,这位是白老大,你老认错人了。”殷大德一进来时,能有那么从人趋前去,他自然是一个非同小可的人物,银行家称他为“行长”是的,殷大德是一家银行的行长,这家银行总行设在一个国家,那国家的国民经济,并不发达,可是上层人物,却坐拥巨资,高得超乎想像,殷大德的银行,就和这个国家的上层人物,有十分密切的关系,所以资金雄厚,在地区的金融界,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白老大这时,又以十分宏亮的声音道:“原来是殷行长,真是久仰了。幸会。幸会。在下姓白——”白老大十分高傲,他给人家叫“老大”叫惯了,竟然在这样的情形下,只是报姓氏,不报名字,架子之大,一时无俩。但是他说着,总算是向殷大德伸出手来——这时的殷大德,神情惶惑之至,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竟然不知道和白老大握手,反倒伸手抓自己的头,迟迟疑疑,哪里还有半分身为金融巨子的气概,他道:“白先生?你不是阳光土司?我怎么会认错?恩公,你明明是阳光土司,十八年前,你救过我一命。”白素在这时候,心中一动,因为那时,她正好十八岁,也就是说,殷大德若是没有认错人,那么,她父亲在她出生的那一年,曾救过殷大德。不过,其时,白素也没有听懂“阳光土司”这个称谓是什么意思。白老大笑得宏亮:“当然是错认了,要不是我一双小儿女身手还灵巧,生受老史一拜,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把刚才殷大德的行动当笑话说,其他不少的人,了跟着笑了起来。殷大德仍然惘然之极,望了望白素,又望了望白奇伟“哦哦”应着:“这是令郎令媛?唉——虽然事隔十八年,可是恩人的容貌——”白老大打断了他的话:“再也别提,殷行长是四川人?听口音是。”殷大德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老家小地方四川龙塘站,不过长年在云南澜沧一带营商。”白老大眨了眨眼:“殷行长早年营的商,不会是‘土’吧。哈哈。”这句话,听懂的人倒有许多,白老大口中的‘土’,是鸦片的简称,云南南部,正是盛产鸦片的所在。白老大这样“开玩笑”是很不礼貌的,因为贩卖鸦片是公认的不道德行为。可是殷大德这个金融大亨,却像是全然不知道白老大在说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哦哦”连声,又道:“阳光土司不白先生对那一带熟?”白老大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不置可否。这时,白素和白奇伟已退到白老大的背后,兄妹两人互望了一眼,心中都大是疑惑。殷大德仍是神情十分疑惑,忽然,他转过头去,向身边那小个子说了一句发音十分古怪的话。那句话,敢信全场,只有白老大一个人听得懂,这可以从他立时有反应这一点,得到证明。殷大德话才出口,那小个子立时向白老大跪下,可是,他还没有叩下头去,白老大便伸手抓住了他的肩头,双臂一振,将小个子的身子直提了起来。那小个子被白老大提了起来,仍然缩着双腿,维持着下跪的姿势,只是发出了一下怪异之极的呼叫声来。那一下呼叫声,声音响亮刺耳,令得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怔呆——这本来是冠盖云集,一个十分高级的场合,可是d之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偏偏这样的奇事,又发生在殷大德和白老大这样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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