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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这次是我连累了你。”秦书瑶叹了口气。“都是一家人,没有谁连累谁的说法。”靳桥说得很认真。秦书瑶沉默片刻,“你跟秋颂离婚吧,不用他的钱我们也能还清。你一向是个自尊自爱的孩子,别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犯了糊涂。”“妈,我有分寸。”靳桥看向窗外,“我准备晚两天回来,你让晴天不要等我了。”“忙工作吗?你三阿公病情又严重了,小时候他那么疼你,别让老人寒心。”“嗯。”“对了,不要把那个人带回家,除非你想让我让自己被人戳脊梁骨。先忙吧,我还要去看你三阿公。”那边挂断了电话,靳桥放下手机,保持着抱臂的动作,盯着窗外出神。如果回老家,秋颂应该会要求带他一起回去吧?秋颂一宿没合眼,他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要是明天靳桥问起他母亲的事情,他要怎么说?要是靳桥怀疑他有暴力倾向或者精神方面的问题怎么办?似乎他强迫靳桥结婚就是最好的佐证了。应该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花钱让喜欢的人跟自己在一起吧。秋颂没有后悔打了林兆,他甚至觉得打得还不够狠,但他后悔当着靳桥的面失控。他怎么会忍不住呢,明明从小到大他最会忍了。他烦闷砸了一拳空气,再一看时间——都十点了。下楼的时候爷爷他们看着他从楼上下来,每个人似乎都努力装作从容淡定的模样,可他们齐刷刷的目光扫过来并且跟随秋颂移动时,眼里的担心已经藏不住了。秋颂有些愧疚,正如他小叔所说,是他不分时间和场合了。“小颂啊,赶紧过来吃早饭!”老爷子笑着招手,“再让你林姨热一下,你不是最喜欢吃她做的蛋羹么?”秋颂快步走过去,在老爷子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爷爷,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姑姑还有叔叔他们一年到头好不容易聚首,我还破坏了宴会。”老爷子本来下意识要去拉秋颂,听见这话,老人哑然地张了张嘴,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半晌他点点头:“好孩子,爷爷看着你长大,怎么会不了解你呢?”“既然你知道问题错了,就应该跟那个姓靳的彻底断了联系,昨天要不是因为他,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秋铭见缝插针地说。秋颂不客气地回道:“如果没有林兆,更不可能出事儿。我承认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这事儿和靳桥没关系。”他本来还想跟秋铭道个歉,因为这句话,他没了心情。站在饭桌前将蛋羹吃完,他边擦嘴边问:“我小叔呢?”“他?早上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出门去了,本来现在腿脚就不方便,还到处乱跑。”老爷子叹了口气。秋颂点点头:“本来还想跟他说声对不起,看来今天没机会了。爷爷,我出去一趟。”“你又跑哪儿去!”秋铭追着问。“出去挨个儿道歉。”秋颂朝后面挥了挥手。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我就知道小颂这孩子做事情有分寸。”“……那是您没看到昨晚那个场面。”秋铭不愿再想起来。老爷子不耐地啧了一声,突然问道:“沈伊呢,昨天不还在庄子上么?”秋铭眼神闪躲,捏拳抵在嘴边咳了两下:“有事儿,她回去了。”“你啊你啊。”老爷子欲言又止,最后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别再耽误人了,你还嫌之前做的错事不够?”秋铭眼神暗下来,许久没有说话。医院三楼。“靳桥,我找他们道过歉了。昨天是我吓到你——”秋颂凭着祖唤给的病房号推门进去,然而里面坐着的却是个正在看报的大爷,他愣了下,又出门看了眼房号,然后再次进去。“大爷,您是不是走错病房了?”他问。大爷疑惑地啊了一声,指了指耳朵摇摇头。一个护士走进来,看过秋颂后问道:“你是来找那位叫靳桥的先生吗?他已经办理出院了。”秋颂愣住。靳桥出院了,并且没有跟他说。他朝护士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走出了病房。本以为挨个儿道歉后,再跟靳桥赔个不是就好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果然,他确实吓到靳桥了,以至于昨晚他就不想见到自己,今天设想到他会来,于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下一步,靳桥是不是就该跟他提离婚了?秋颂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撑着额头,只感觉一阵巨大的无力和疲倦裹挟着自己。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廊里没有什么人,所以这声音很清晰,最终停在了秋颂面前。他皱眉,以为有人想坐这儿,于是头也没抬地往旁边挪了点儿。“秋颂。”秋颂冷不丁地听见这声音,猛然睁开眼睛,靳桥就站在自己面前,微垂着眼皮,手里拿着一堆单子。“不是,我……不困。”秋颂眼睛顿时亮了不少,他起身,克制不住的笑意爬上眼尾,“刚听护士说你办出院了,我以为——”他没再继续说,目光反而落到了靳桥的额角,抬手摸了下那个位置:“全身都检查过了?”“检查了,没什么事。”他拉住秋颂继续往下的手,然后松开,“以后别那么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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